“人也是如此。”
“.”
赤羽子松开田鼠,扭头离开,略显不爽的念叨:“哼,心慈手软的家伙。”
顾温只感觉颇为好笑,赤羽子的底裤都要被他摸清楚了,
小丫头还挺良善的,同时也挺缺爱的。看着十分嚣张实际上只是一层虚张声势的保护壳,这种人一旦他人产生依赖和信任就很容易化为己用。
这或许就是郁华要帮助她的缘故。
顾温俯身拍了拍田鼠脑袋,留下一缕剑气,道:“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往后造化全凭自身。”
“谢谢上仙饶命,谢谢上仙饶命。”
田鼠喜极而泣,对着顾温不断磕头。
一旁敖汤笑盈盈看着,顾温疑惑问道:“这样不妥吗?”
“不,只是觉得你或许比华阳与云渺更适合当掌教,也比擎苍适合。”
敖汤扭头望着远处赤羽子,意味深长说道:“这只小妖的生死不重要,它是否为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他死,又是谁让他活。”
他见过太多掌权者了,而许多人都以力盛为尊,如此自然是没有错,可没办法让人心服口服。
就如当年擎苍裹挟大义,三清道宗之中也还是有反对者。
敖汤当时很困惑,后来又过了几千年他逐渐想明白,权力一事无关对错,有时也无关实力。
如何让人听话是一门‘神通’,威信是御人之道的重中之重。
赤羽子杀人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温让她别杀。
顾温瞥了一眼他,淡淡说道:“护法,有时候端得太明白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道爷是这种人吗?
至少他是真打算放过这只老鼠,不为别的就图一个合心意。以前在汴京寄人篱下不合心意,如今修行顾温不打算委屈自己。
“上仙,小的还有一事相报。”
田鼠又爬了过来,道:“圣子身边之前还有一位比妖王护法还要厉害的大神,好像是那位妖王的父亲。”
顾温心神一凛,拿出一枚灵丹递给田鼠,神情放缓,温声问道:“这位妖族大神此时身在何处?”
“死了。”田鼠语出惊人,但此刻它已经被灵丹迷了眼,双手扒拉着灵丹口水流了一地。
顾温又丢了一颗下来,问道:“怎么死了?伱又是如何知道的?”
它一个本土小妖,如何知道一尊妖圣的死?
要知妖圣对标天尊,而天尊都是道境大能,再进一步就是得道与入道,这两境的极致者被称之为半仙。
“小的只知最初圣子身边的护法是一个很老的老头,现在的护法只是随从。后来这老头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还带了一件宝贝给圣子。”
“这你也知道?”
“嘿嘿嘿小的服侍左右,圣子身上佩饰有多少都知道。突然多了一件让圣子爱不释手的东西,又与这位大神的死前后对应,自然能猜出一二。”
这种身边人最难防备。
顾温记得在龙桥大臣们想获得宫里消息很简单,不需要通过什么大内总管和高级禁军统领,而是直接去从宫女和太监入手。
他们不需要听到具体内容,只需要知道皇帝今天见了谁。
——
百里外,余镇。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是枯草被风吹到一起,暗红色的血迹在地上一滩又一滩的。
咔嚓咔嚓
一声声搅碎骨头的声音响起,街道拐角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前,一个女子不断往外爬行,刚刚爬出两步又被硬生生拖拽回去。
手指甲与石板摩擦崩裂,留下一行行血迹,随后女子慢慢地被拖入门后。
咀嚼声依旧不止,让九月闷热的南水冷冽如三月飞雪。
许久,声音停止,在一股风的作用下半掩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坐在门边,虎头人身,高五米,身着灵皮甲,扛着一口玄铁大刀。
道基六重三重圆满。
虎头领,天狐圣子手下第一大将,除了护法以外的第一高手,正式编制是第四代护道人。
因为前面三代已经死了,所以轮到了它这个第四代。可哪怕如此也是极其骇人的,一个妖狐支脉能拿出四个六三道基的天才作为护道人。
护道与护法是性质不同,前者要求的是同代人,后者则是可以从长辈之中挑选。
“他们还回来?”
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虎头领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蓄着羊角胡,面容枯瘦阴冷,瞳孔横立似羊眼,浑身环绕一股细微的阴冷之气。
此人是圣子护法,羊护法,一位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