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我正在院子里看雀儿呢,被大哥吓了一跳。”贾宝玉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抱怨道。
“大哥来了?”元春也是有些意外,刚刚嫂子敬完茶刚走大哥就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的话要单独给老祖宗说吗?
这样想着,元春是坐不住了,她匆匆起身:“你先去自己玩一会,我去老祖宗那里一趟。”
“啊?”贾宝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元春已经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贾宝玉挠了挠头发,行吧。
自己玩就自己玩,刚好趁着姐姐去找老祖宗的这点时间去花园中采花去,新开的芍药做成胭脂膏子颜色一定好看。
元春脚步匆匆没一会就到了贾母的院子,院子中静悄悄的,元春刚以为没什么事情发生,贾珠已经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杯子摔碎的声音让元春心中一惊,她急忙向里面走了几步,撩开薄纱的帘子就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往前走了几步,贾母此时一脸悲愤,一只手指着贾珠:“你,你——”
元春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升起些许不安,贾珠到底干了什么能让老祖宗发这么大的火?
贾珠跪在地上,哪怕打碎的杯子中的茶水将他的衣角都给浸湿,他也没有丝毫的移动位置,依旧静静的跪在那里,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元春一脸担忧的走到贾母旁边蹲下身。
贾母听到元春的话后,眼睛中的泪水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般:“元春,你听听你兄弟的话,他要带宝玉去那琼州啊!”
元春闻言也是大惊:“什么?”
随即她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贾珠:“大哥,老祖宗说的可是真的?”
“是又如何?”贾珠此时看起来有些狼狈,被茶水浸透的衣袍,被贾母拉扯乱的衣领,但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怎么可以,琼州是何等艰苦之地,宝玉如何能去的?”元春此时也是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就厉声回答道。
“父亲能去的,宝玉有什么不能去的?”贾珠冷笑道,“更何况环儿也在那边呢,怎么?宝玉还比不上一个稚子吗?”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贾母此时急的满眼泪花。
小主,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了?”贾珠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眼前泪眼朦胧的两人。
“父亲,父亲身边有赵姨娘的照顾,去了琼州自然不担心。”元春下意识的说道,“至于贾环,他一个庶子怎配与宝玉相提并论!”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元春。”贾珠看着元春,就算心中再次失望也泛不起丝毫波澜了,“这就是你当时折磨探春的原因吧?”
“是又如何?”元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生下的孩子,怎么配我们的宝玉相比!”
贾珠失望的视线从元春的身上移动到贾母身上:“老祖宗?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贾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到底是能从孙媳妇熬成老封君的人,自然知道一个家族的兴盛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元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高贵些什么?”贾珠的语气中带着轻蔑和不解,“我们的生母她是个被斩首的罪人,若不是圣上慈悲,只怕我们现在都是那掖幽庭的罪人!”
元春瞬间涨红了脸,仿佛被人狠狠的撕下了面具,并且扔到了地上踩了几脚一般。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元春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眼前格外陌生的兄长。
“我为什么不能?”贾珠的脊背挺得笔直,明明他是跪着的一方,但是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却是贾珠在从上向下看着元春,“父亲如今远在琼州,长兄为父,我有什么不能说你的!”
“你——”元春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投入贾母的怀抱,“老祖宗!”
“元春,你就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事。”贾珠这一次也没有给元春留面子,直接就将元春干下的那些龌龊事都给抖了出来,“故意不给赵姨娘足够的煤炭,差点被冻死的探春,找人给瑚大哥哥下毒咒,收留外姓男子过夜,算计皇子。”
“元春,你可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