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巡府的死让县令知道了顾司的决心,他并没有卑微的哀求对方放过,而是癫狂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蠢货以为杀了我有什么用吗?没了我别的官就不会像我这样了吗?
前方败仗连连,说不定哪天就亡国了,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看着人生苦短,及时行点乐罢了,乱世为官往上爬有几个是真心为民的,大家不都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吗?”
“本官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我的辖下,除了应有的征收,我没有对百姓有其他的横征暴敛,他们虽然不富足,但也能活下去!
你看看其他几个县是什么样的?军资没了,百姓也被掏空了!
巡府已经被你杀了,等我死了,新来的县令过来又要几个月,先不说这个县令又是什么货色,在此之前呢,本县无人治理,税收不上去,你猜陛下会不会认为这些百姓是暴力抗税才杀得我?
你说会不会有人镇压这些暴民?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江湖侠客,呵,我呸!也就你把自己说信了......”
明明县令是有罪的,可他说的信誓旦旦,顾司拿剑的手忽然就有了迟疑。
“你这样的烂泥存在有什么意义?浪费粮食还是污染环境?”云青彦抬手,一闪而过的灰蓝冷光,堵住了县令的嘴:“还是反哺天地去吧。”
失去生命的躯壳倒下了,但顾司却没有感到任何得偿所愿的欣喜,反而因为对方的话忧心忡忡。
李将军也面露忧愁,迟疑开口:“我们做错了吗?”
乘遥剑飞了回来,竖着扎在云青彦面前,他没有去拔,只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从容:“既然他该死,就杀。大局是大局,该死的人是该死的人,两者并不矛盾。天下人那么多,难道还有谁替不了谁的吗?”
寥寥几句话解开了顾司的忧虑,也对,不是有化术吗,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找个靠谱的代替县令当县令不就行了吗?又不用开下一个县令的盲盒,还可以保全百姓。
顾司将目光投向五名将领,对他们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顾司的意思是让他们五人中选一个留下,谁知李将军直接拒绝,他说他们五位将领都是骁勇善战之人,也是军中的熟面孔,要是少了一位很容易引人浮想,更可能会影响军中士气。然后他推荐了冯师爷。
似乎冯师爷比这些将领更适合当县令,毕竟他身为师爷熟知县衙运作,也不容易露馅。
锦袍男人听着他们的话为了性命立刻上前表忠心道:“此法甚好,你们也可以以此胁迫他,这样他也没胆子在军资上动什么手脚,前线的将士终于可以安心打仗了......”
李将军看了锦袍男人一眼将手中的剑扔给对方说:“你把巡府和县令的头割下来。”
他的意思是让锦袍男人纳投名状。县令和巡府都死了,如果锦袍男人再死,最后又只有“县令”活着,上面难免会再派人来查,所以锦袍男人要活着回去,顺便还需要他把巡府的死给圆过去。
锦袍男人为了求生,割人脑袋眼睛都不带眨的。他抓着两颗头颅就像抓了两个带毛的西瓜,谄媚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李将军对顾司说:“这边交给我处理,我还要跟这位大人交代些事,劳烦诸位帮我问问冯师爷的意见。”
顾司摆摆手:“你说错了,是江湖侠客看恶贯满盈的你不顺眼想杀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