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万长生来说,这些日子不好过,一边是大腹便便的妻,一边是万年难遇的糟心事。
看见常春风本人,他就泄了一半气,还有一半气坚持着不松口,是因为平安,只要平安不说走,不说不要他们,他就不会松口。
但又担心等孩子长大一点,会不会跟他恼,一边是当官的亲爹,一边是什么都不是的继父,是个人都会选择亲爹吧?
可他舍不得。
平安在他家,随时可以去看望亲爹,他不会有意见,但平安要是走了,常春风不会让他回来看他和梅娘,时间久了,孩子的感情也淡了。
这是梅娘和他都没办法忍受的。
还有就是,孙叔也跟他说过,怀这胎实在是意外,以后会不会再有孩子是个未知数,就是现在腹内的孩子,有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小姑娘。
男孩和小姑娘他都欢喜,可如果没有儿子,百年之后他跟梅娘怎么办?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白活了一世?
这是他的私心。
几样凑起来,当日晚上,万长生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都烧的有些迷糊,幸亏孙宏宇在厢房住着,又及时给受惊的梅娘安了胎。
梅娘到五月底或是六月初就得生了,如果现在生产,就早了二十多日,对孩子对大人都不怎么好。
孙宏宇当即就把长生背到自己的屋里,让童苗去陪梅娘,对梅娘声称长生可能得了风寒,住一起会影响孩子。
梅娘自是深信不疑,孙叔是家人,医术又好,照顾相公比自己当然要强的多。
万长生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孙叔的房里,自己全身酸疼,软而无力,心知自己是病了。
刚靠起来,孙宏宇走了进来:“醒啦?好些了吗?这么禁不得事?”
万长生眼一下子就红了,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叔,我舍不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