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派邢国公和孙公来接夔国公。”薛万备看完木匣里的信笺,呆头呆脑地复述道。“某被安排驻守耽罗岛,尉迟宝林驻守对马岛。”
什么叫天上掉馅饼?这就是天上掉馅饼,馅饼还是芝麻油煎的黄羊肉馅滴,鲜嫩可口,极其美味极其……热乎,某好好中意哟!
萧瑀:“……”
还是弘基圣卷优握,简在帝心。陛下担心他会有所不适……当年致仕他用的理由就是身体欠佳,安排孙公随行,确保他的康健,某有一点点羡慕……真的只有一点点,某不过比他大了区区的七岁而已。
“萧顽固,我们需要加快清理此岛的速度,你带来的那些工匠可不能再藏私了。”程知节听到耽罗岛和对马岛的安排,眸光微凝两息,便明白了李世民为什么会派苏定方和孙思邈来接刘弘基。李靖年纪太大,快速行船容易病倒,苏定方是有平吐蕃之功的邢国公又是滕王未来的妻父,身份和气势都不会被夔国公压住。而孙思邈随行,想装病,呵呵,想想他的诨号为何?俗话说的好,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诨号。那是犯起犟来敢踢亲王,不高兴了陛下的面子都不顾的主,遑论刘弘基这个小小的夔国公,一针下去保你百病不犯,直接奏乐开席。
萧瑀白了程知节半眼,因为翻到一半想起他那滔滔不绝的架势,瞬间选择从心,豁达地转向横了他一眼,说道:“某不会像某些人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这就通知他们加速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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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十分笃定百分坚定地知道,某半点都不想再次听到程山匪的连篇累牍长篇大套冗词赘句的阿谀之词,更不想听到他不带重复的空洞无物离题万里不着边际的损人之词,某只想安安静静消消停停地清理完一支岛,过完元正之日,向陛下申请早日前往兴安。
拿出袖子里的金算盘,张果手指飞速地拨动着珠子,半盏茶后抬起头来,笃定地说道:“再加上滕王和李长史身边的人手,三日……最多四日的时间,行在可以搭建并装饰完毕。”
陛下身边的工匠大多数来自于工部,少部分来自于将作监,作起来忒不顺手。与其浪费时间去沟通,不如直接将修路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此时此刻没有铺路机等器械,谁回长安会带着那些累赘?他们可以用原来石板铺路法,等枯叶岛或者兴安那里的石脂开采出来,再铺设玄路。
薛万备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正好听到三四日可以建好行在,认为他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张果,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至少某些涉及到进度期限的话,真的不可以乱说。一旦有个特殊情况,就算陛下宽宏大量地不予追究,监察御史等人也不会放过逾期之人。也不能简单地说他们是疯犬乱吠,风闻奏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范围,若不那么做反而是渎职懈怠。只是看他们喷别人如何如何是一回事,被他们喷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必要为招惹出来的麻烦还是敬而远之为好。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很诚恳地建议道:“张署令,某听闻阎……监修建的时间多按五日起算。”
“……”张果再次低头拨动珠子,一盏茶后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某刚才遗漏了移栽树木的时间,需要六日方能顺利完工。”
某不是不分好赖的蠢人,对于别人的好意提醒没有理由不接受。之所以说六日,只因为第七日便是元正,无论如何不能耽搁过节。
萧瑀看了眼笑容灿烂的薛万备,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若不是某的养气……绝不是被程山匪他们聒噪的疲惫不堪,没有精力与薛五郎掰扯,更不是怕了他那个号称屠夫的四兄武安郡公,按辈分陛下都要叫某声姑父,又怎么惧怕他个莽夫……工夫还算到家,非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喷他个莲花朵朵开!不想着学他四兄奋勇杀敌,博取功勋,竟然学儒家弟子那套察言观色虚与委蛇左右逢源颠倒黑白的所谓礼义廉。所谓克己复礼,实则是非对错只看做事之人为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呵呵,我呸!
ps:出身南梁房的萧瑀,虽然脾气有点暴躁,说话有点直率,做事有点固执,但是,他信佛。他的高祖梁武帝(就是四次舍身为佛的那位)常向山中宰相辅左请教国家大事,但他的曾祖又是昭明太子,若无蜡鹅厌祷之事,也许便不会乘舟摘芙蓉时,因姬人晃荡,不慎落水,被救出时又伤及大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对道门的感情有点复杂。对于儒家的态度则相当直白坦率,说南梁坏话的人,说西梁坏话的人,说萧家坏话的人,说萧皇后坏话的人,说某位炀帝坏话的人,与他政见不合争辩不休的人,十之八九均为儒家弟子。他属于嘴炮没那么厉害的低阶版欧阳醉翁,身份清贵的高阶班苏大胡子,不时又摇摆跳跃一下,做不到如魏徵那般头铁硬刚。
“萧顽固,你哪里不舒服吗?”
回过神来的萧瑀,就看到程知节那张老脸,眼瞅着就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忙将头后仰并抬手推开他的脸,三分尴尬七分羞恼地说道:“某只是在想事情,你离某远点!不知道自己的脸长什么样子,就去少府要把琉璃鉴,仔细端详端详,不要随意跑过来吓人!”
“害,我这暴脾气我,你们谁都不准拦着我,某今日非让他见识一下,何为钵大的拳头开出来红艳艳的花!”程知节撸起袖子来朝萧瑀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果:“……”
……
萧瑀听到丈余上千斤轻轻舒了口气,如此般大鱼,弘基不但不会找任何借口躲避,还会连跑带跳连窜带叫,一路火花加闪电地赶到陛下处,万分真诚地表述一番他的忠……反正不会比程土匪说的更真诚,谁能想到他和张署令竟然会是大唐的卧龙与凤雏呢?抬起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想说话,又有人拿着带有绯色标签的木匣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