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反驳道:
“可他出身贫寒,只是一介商贾、武夫,怎能与我长孙氏这样的世家大族相提并论?”
长孙无忌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鹰,直视长孙涣,冷冷道:
“商贾?武夫?你未免太过小觑他了。”
“若换作是你,你能在兴隆山一役中,仅凭区区百人就全歼吐谷浑数万精骑吗?”
长孙涣闻言将双手死死攥成拳,眼里皆是不甘。
长孙无忌瞥长孙涣一眼,继续道:
“此子有勇有谋,为朝廷屡立大功,却又不贪图权利,不仅深受你姑母喜爱,而且简在帝心。”
“他这样的人,早晚会成为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长孙家要想长久繁荣,他这样的人必须要拉拢。”
说是这么说,但在长孙无忌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口。
(若是他不识抬举,非要跟我长孙家作对,那老夫也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长孙涣听罢,沉默良久。终是没有说出那句“兄长曾与他交恶”这样的诛心之言。
毕竟,这话说出来对他也没好处。
真相如何,长孙无忌心里清楚。
于是,长孙涣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屈服:
“孩儿愚钝,还望父亲海涵。今后必当谨遵父命,为家族利益着想。”
长孙无忌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
“你能明白最好。”
“权谋之道,非一朝一夕所能学成,需细细品味,慢慢领悟。”
“眼下,你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余下的,自有为父为你筹谋。”
待到长孙涣离开之后,长孙无忌闭目沉思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如此少年英才,为何不生在我长孙家?”
又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再次开口。
“去,将濬儿喊来。”
赵勾从阴影中闪出,躬身应喏。
.....
戌时末,秦府后院。
浴室的房门打开,秦明裹着一件青色睡袍,搀扶着身着浅绿色薄纱睡裙的小水蛇,走进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