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张信纸上,开篇第一条规矩便是:
阁中女子可以替自己赎身;
第二条:阁内任何人(包括东家)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物品(包括卖身契),任何形式,逼良为娼,违者送衙门法办;
第三条:阁内设立新的账房,会根据每人的职位,以及为阁里做出的贡献,下发月例;
第四条:阁内女子每月可以休沐四天,并且允许外出访友,备注:外出时,安全问题由自身承担;
第五条:在阁内工作认真,无不良记录,期满六年者,无偿归还卖身契,还其自由身。
然后是第六条,第七条,一直到第十条。
郑楚儿的目光在那薄薄的信纸上缓缓移动,每读完一条,她的呼吸便加重一分,直至最后,她的双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这一刻,郑楚儿整个人,从头麻到了脚,娇躯巨颤。
这里是什么规矩,简直是青楼女子的福音啊!
这不仅仅是震撼,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感动与惊诧交织,怀疑与期待并存。
[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这天底下不会这样的傻子了。]
[完了,奴家这次怕是要彻底栽在这个小冤家手里了。]
[奴家要给他生猴子,就算是下药,老娘也在所不惜....]
“这...这是真的吗?”
郑楚儿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她抬头看向张文远,目光中既有探询又有期盼。
张文远轻轻放下茶杯,神色中带着几分庄重与崇拜。
“字字属实,我家主子言出必行,这不仅仅是对阁内的娘子们许下的承诺,更是他对世间所有,遭受命运不公对待之人的同情与救赎。”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百花阁幕后的人,愿意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将百花阁连同阁内所有人的卖身契,一并售卖给我家主子。”
郑楚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仔细地将信纸折好,仿佛那是无比珍贵的宝物。
“如此胸襟与气魄,实乃罕见。只是...这样的条件,对于一家青楼来说,几乎颠覆了行业的规则,东家能否接受,奴家尚不敢妄下定论。”
“但无论如何,奴家愿意尽力一试,将这份诚意转达给东家。”
张文远淡然一笑。
“郑娘子能有此心,张某代我家主子,先行谢过。”
说完张文远长身而起,朝郑楚儿拱手拜道:
“时候不早了,若无其他事,张某便告辞了。”
郑楚儿连忙起身,施了个万福。
“翠花,你替奴家送送客人。”
翠花闻言眼前一亮,欣喜道:
“是,阁主。”
很快,翠花便领着张文远两人,出了包厢,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由于职业习惯,张文远总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