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心想:他也不是全对。
一支秃鹫站在他身边,方才就是这个大鸟在啄他的耳朵,想来以为他是个死人,要饱餐一顿。
他一睁开眼,把秃鹫也整懵了,生平第一次见到食物会反抗的。于是瞪大两只圆圆眼睛,偏着脑袋凑到笑脸面前。伸嘴就去啄他面门,萧离微微后仰躲过,伸手一推,骂道:“去你妈的!”
秃鹫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却还是很大胆,仍不飞走。晃着身子又走了过来。
萧离气的笑道:“你真是拎不清,我要把你拔了毛烤来吃。嗯,你也不用拔毛。嗯,你能吃么……”
秃鹫没有理他,扑棱一下翅膀,站在山边俯望远方。
萧离从怀中掏出渊月给他的小瓶子,倒出一粒绿豆大的药丸一口吞下。心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在幻境中时间并不长,可眼下这山间的雾也散了,渊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
秃鹫晃动着身子走过来,嘴巴啄一下萧离手中的瓶子。萧离百无聊赖:“你也要吃?”倒出一粒抛到空中,那秃鹫晃动身子,看准落点,张开嘴巴稳稳接住药丸。这药丸入口即化,秃鹫显然比萧离更明白它的珍贵处。
萧离心想:再试一次,去找独孤无我。重又静心凝神,用起观心之法,再一次进入忘我之境。
山巅之上,只有寒风呼啸,哪像烦乱人间易惹骚扰。那些修道大家,绝世高人,之所以都选择远遁深山,别有别的,只图一清净尔。
秃鹫知道萧离不是个死人,它不吃活人,这一点还是很有道德的。况且萧离那一粒药丸,药性猛烈,比吃一个死人还来的实在。它就呆在山边,任山风吹佛它没毛的脖子,心里一个字——爽。
夜来了,它看看萧离。这人怎么不动的?是要比不动么?一个人怎么能比得过它,身为秃鹫,它可以蹲在悬崖峭壁三天三夜。远比大自然里最有耐性的捕猎者,更加有耐性。
秃鹫微微晃动身子,然后闭上眼睛。又一个夜过去,白天到来,山巅的阳光更加刺眼。秃鹫睁开眼,它看看萧离,这人还没动。不得不佩服,但吓不住小爷。
又是一个夜,秃鹫看看萧离。实在有点熬不住了,但熬了这么久,现在放弃未免太丢人,何况也不饿。倒要看看一个两脚怪,怎么能比得上它这个天之骄鸟。
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时候,秃鹫实在熬不住了。它站起来,双腿已经有些发麻了,萧离还没有动。它看着萧离,感觉他应该已没有了呼吸。难怪动也不动,应该早就冻死了。这么冷的天,这么高的山,除了小爷这种天之骄鸟,哪有什么东西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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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晃动着身子走到萧离身边,一嘴去啄他耳朵。人肉的味道,它还记得,味道美极了。
萧离一声痛呼站了起来,看到秃鹫,气道:“你还在?怎么不灵了,还是无法进入幻境。”又看着秃鹫:“我明白了,你是想等我死了,好吃了我。呵——,老子命大着呢。”他掏出瓶子倒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又对秃鹫说:“你要么?”
秃鹫极其挫败,难听的尖叫一声,晃动着身子走到山边,伸开翅膀跳了下去。只见它也不挥动翅膀,借着山风之势,远远的滑翔出去,空中转了个弯飞向山脚。
萧离一拍脑袋:“我他妈真的是笨。”脱掉上衣,刺啦刺啦的撕开。冬天的棉衣都是皮制的。有钱人家虎皮貂皮,像萧离这样的实力,狗皮就不错了。两层狗皮把棉花缝在里面,冬天甭说多暖和了。有人说:公狗的皮是最暖和的,能把人烘出汗来。他的无疑是母狗的,因为从来没有那种出汗的感觉。
他见到秃鹫伸开翅膀滑到山下,顿时心中明亮。自己也可以的,做一个滑翔翼就行了。把里外两层狗皮撕开,绑紧在手上脚上。心里嘀咕:这样可以么?但脑海深处,分明有一个记忆告诉他:可以的,可以的。
若是不可以,我不该有这样的信心。他的心里想:说不定很早以前我就玩过这玩意儿,只是一时忘记了。就像游泳,你不记得自己会游泳,并不代表真的不会。只要掉进水里,自然狗刨蛙跳全都会。
即便真不能像那只秃鹫那样滑翔到山下,只要稍借风力,落到半山之间。以自己鹰击长空的身法,也不至于摔死
想到这里,他张开双手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