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在他近乎着魔的这一瞬间,蜀山之上,万物哀鸣,虞氏一族的族人还有王诩、墨翟等人皆是脑海杂念无数,群魔乱舞,人人都沉沦在魔念之中,不可自拔。
“哥哥——”
阿青澄澈空灵的声音打破李惊蝉心底的魔念,李惊蝉倏忽一惊,刹那间,蜀山之上,所有魔念皆是收敛不见。
王诩、墨翟、虞氏一族等人无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
李惊蝉在这一瞬间亦是知晓全部事情,心中长叹,这是自己的天劫,幸好不严重,被阿青打破。
阿青神色担忧的看着李惊蝉:“哥哥,母亲说了,这是大喜,我们该高兴。”
李惊蝉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是,我们该高兴,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吃苦劳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无一日安宁,离开这个世界,反而是幸福的起点,不是终点。”
李惊蝉与阿青回到屋内,看着王诩和墨翟陪着阿婶说话聊天,与阿婶讲述自己下山的见闻,阿婶情绪很不错,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李惊蝉也笑着,心绪如平湖,波澜不惊。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惊蝉继续寻找药草,依托高超的医术,不断为阿婶续命,同时他们都陪伴在阿婶身边,让阿婶不再留有任何遗憾。
时光匆匆,半年岁月一晃而逝。
阿婶终归还是走了,那是一个温暖的早晨,阿婶的脸上带着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色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她在睡梦中告别这个充满战乱、残酷痛苦的世界。
李惊蝉跟阿青讨论过后,决定将阿婶带回到会稽城老家,与阿青父亲合葬。
王诩和翟也一起跟去。
在李惊蝉的帮助下,一行人堪称神速,抵达会稽山。
二十多年不曾归来,阿青却已找不到村子,她茫然四顾,空无人烟,偶尔能够看到断壁残垣,还有野狗、乌鸦。
显然二十多年间,这里也曾发生过大事情。
幸而阿青父亲的坟茔还在,李惊蝉一行人将阿婶葬下,墨翟在四周布置了一点小机关,确保不会有人打扰。
下葬完毕后,四人连带着白猿,默默的在阿婶墓前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是阿青姐和阿蝉哥哥回来了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试探着问道。
李惊蝉与阿青循声看去,面容上堆叠着深厚皱纹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正使劲睁大眼睛,想要好好看看李惊蝉与阿青。
等到李惊蝉和阿青转过身后,他踉跄的快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阿青姐,阿蝉哥哥,你们回来啦!”
“我是石头。”
老人眼角落泪,激动不已。
阿蝉想起此人,石头是邻居家的孩子,比起阿青小了五岁,在村子那两年,因为李惊蝉打猎的本事,石头很崇拜他,常常跟在他屁股后面,那时候的阿青也还是个丫头,富有童真,有这样一个跟屁虫,让她有种大姐大的骄傲,常常带着石头四处玩耍。
可如今,小阿青五岁的石头看起来像是比阿青大了足足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