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夫妻俩没囚禁董伥?”
“怎么可能啊,我们村子里还时不时有人到他们那边串门呢,董伥那孩子不爱说话是不爱说话,真要是被绑起来了,这一眼也能看出来啊。”
如果没被囚禁,董伥要是真遇到了他自述的那些事情,那他应该会跑啊。
奇怪!
胡文只觉得话里话外都不太对劲,却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
在旁边旁听了全程的左辰则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微微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老人唏嘘了几句之后,就想留一众人在这吃宴。
作为救了村子的大恩人,若是连宴席都不请一请,那传出去岂不是让附近其他村寨笑话?
不过左辰却婉拒了这个邀请。
在得知北方很可能有苦海一角之后,现如今还是得尽快去到那北部要塞。
路上可斩妖除魔,也可平一些不平事,可正常一日三餐,闲坐闲谈,吃宴就暂时罢了。
这种村中大席一开就是三四天,有点耽误时间。
许了一声老人,若是下次还有机会来这,自会好好同他喝上一杯。
于是,在一村人千恩万谢中,一行继续顺路前进,向尚宝城方向走。
行在路上,胡文却还是在想刚才的事情,满脑子浆糊,念头不怎么清晰。
又瞧见左辰正对着手心倒蹬些东西,便是问了句:
“道长,刚才村子里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是指那叫董伥的书生前后话语矛盾吧。”
“确实。”胡文点了点头:“虽说人都已经死了,查明真相似乎没什么大用,可我念头淤堵在心里,实在是不畅快。道长,您本事高,您能看出什么异样吗?”
“你把手探过来。”
左辰并没有直接回答胡文的话,而是翻手将一个被花瓣包裹住的泥团子拿了出来。
胡文略有不解,但还是控制了马的速度,让这匹马和驴爷并肩走,随后伸出手,在左辰眼神的示意之下,触碰了泥丸子。
当他手指碰到泥丸子的一瞬间,胡文只觉得心头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记忆当中所有的恶意、负面、和那些肮脏的念想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充满了他的脑袋。
他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玩闹,打碎了叔父的花瓶,叔父大发雷霆,将他狠狠打了一顿,随后扔到禁闭室里,硬关三天,饿了半死。
他想到幽州有些大城被京都官僚根治,鱼肉百姓,可他们却又全无办法,只能任由其作威作福。
他也想到了前线士兵在面临那恶水载物之时,脸色惨白,吓得抱头鼠窜,丢盔卸甲,简直一群没骨气的窝囊废,理应处死!
这些负面情绪宛若浪潮一样,冲刷着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堤坝,而在这些情绪马上就要决堤之时,一股清风迎面而来,让他满心都开满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