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阵的贼寇辅兵纷纷向前,整个战场的局势迅速崩坏。
本以为跟着洪承畴,今后能搏个好前程。
谁料到此人这般倒霉,死在这里,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贺人龙心中暗骂,害怕被辅兵缠住,连忙让亲兵让出马匹,带着骑兵突围而走。
正兵精疲力尽,遍体鳞伤,根本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边军后撤。
杨千总听到军中呼喊洪承畴已死,立刻拼命回身查看。
他闯进一众亲兵之中,只见洪承畴额头染血,被亲兵托着上身,只是神情狼狈,并未身死。
“抚台大人。”
杨千总心中一松,疾步上前。
洪承畴伸手用力抓住杨千总的手臂,瞪大眼睛怒喝道:“本官安然无恙,快些止住溃败,稳住阵线。”
杨千总直起身张望,只见官兵已经溃败,到处都是神情惊慌,四处逃窜的兵丁。
他满脸苦涩道:“大人,军心以散,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指挥官兵。”
听到此言,洪承畴脸色铁青,整个人如丧考妣。
良久之后,他轻吐一口浊气,有气无力道:“全军后撤,占据府衙以及东城门,组织防御吧。”
如今战况崩坏,他只能寄希望于守住一隅,坐等援兵。
杨千总闻言脸色一松,连忙命令亲兵护送洪承畴向东撤退。
他则带领官兵,收拢残兵。
好在之前洪承畴手段狠辣,点燃民居阻断起义军追击,这才让他有机会收拢残兵。
可是他刚收拢数百官兵,只见有人指着城东惊声大喊。
杨千总回头望去,只见城东燃起了大火。
他脸色在火光的照射下满是惊怒,因为起火的地方很显然是府衙。
府衙被贼寇点燃,引得许多溃兵以为贼寇已经攻入东城,攻下府衙。
溃兵惊慌万分,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城中乱窜。
尽管杨千总大声呵斥,想要收拢兵力。
但是随着他带兵撤退,不断有官兵畏惧作战,三五成群离队抢掠富户,然后逃离延安城,当了逃兵。
等到杨千总撤退到东城门,只收拢了五百官兵。
洪承畴见到这副场景,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