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巨浪的包裹下轰隆隆向前。
看上去就像是山洪暴发。
只不过,这些洪流被水族精怪用法术控制着。
水流看似凶猛,实则都在掌控范围内。
巨船前方,犀牛、野象、老虎、豹子玩命逃窜,唯恐晚一秒就被身后的恐怖追上。
可是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隆隆的震动使得地面急速颤抖,大大小小的石头像挤黑头一样,“啵啵”有声的蹦出地面。
野兽的抓地力越来越弱,脚下丝滑不能行,还被碎石砸得七荤八素。
还没等惨叫,“咕嘟嘟”的洪水已经从身上碾了过去。
碾了过去……
也仅仅是碾了过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甚至还有些舒服。
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目送洪流包裹的巨船渐行渐远。
兽群纷纷挣扎着从软泥中拔出腿脚,挣出躯干。
不知为什么,刚才那短暂而亲密的接触让它们生出一种异样的舒服感。
看着洪流远去,那种舒服感也渐行渐远。
隐约中,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一些鸟儿壮着胆子在船上盘旋,停在桅杆、船帆和船舷上歇脚,或者围着岳川和子申叽叽喳喳。
船上的史官看到这一幕,奋笔疾书。
谷雨,王封禅黄山,陆地行舟至(鄱阳)湖,百鸟朝拜,万兽匍匐。
旁边的画师也奋笔疾书,记录下了这个画面。
史官瞄了一眼,一巴掌拍在徒弟后脑勺上。
“兽群匍匐是怎么匍匐的?你见过这样匍匐的吗?”
小画师指了指身后,那里正有一群野兽挣扎着从泥浆中拔出身子。
至于那些头朝下的,只能蹬着两条腿,等待其他野兽同伴帮忙。
“师父,一模一样啊!”
“混账!谁叫你写实的!作画讲究意境,讲究意境!意境,懂不懂!纳头便拜,知道什么叫纳头吗?”
小画师不敢争辩,连忙修改。
可是这时候,史官又指着“百鸟朝拜”。
“这一片一片的是什么?”
小画师指了指边上一坨溏稀。
“师父,鸟刚拉的,还热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