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及此处,晋愍帝目光沉吟,片刻的沉默后,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回应:
“沐卿所述,固然悦耳且愿景美好,却似乎避重就轻。
试想,士族豪强,盘根错节,握有财资人脉之大全,一旦触动其根本利益,恐将激起层层波澜。
非但革新之路荆棘密布,更甚或引发朝堂不稳,此中利害,不得不慎。”
晋愍帝略作停顿,思绪流转间,续言道:“再者,教育不为特权独享,此论点朕心有戚戚焉。
然而,现实的束缚在于资源之稀缺。试问,广设义学,教育普及之宏愿,其背后所需资财何以填补?
难道要增赋于民,以百姓之荷担,浇灌这变革之花?此举恐非但不能解忧,反生新愁,社会之衡,不可不慎破也。”
晋愍帝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唉!沐卿言之凿凿,似未尽察。教育之深远,岂止于文字算术?
实则关乎人心思想、价值观之塑成。倘若真让义塾遍地开花,令庶民皆有士族般学识见地,
此非但在撼动江山社稷之基,更是对既有格局的剧烈冲撞。其间利害,需细细权衡哪。”
沐辰轻轻摇头,语气恳切:“陛下误会臣意了。臣从未想过让平民百姓与士族完全比肩,
而是希冀他们能通过学习,掌握更多知识与技能,更好地服务于国家与社稷。
此番变革,非但不会摇动封建之基,反将如沃土育林,使之根基更固,国力日隆。”
晋愍帝的疑虑未减,目光犀利,直指沐辰心扉:
“沐卿,历代教训犹在耳边回响,知识浪潮屡掀朝野波澜,此中风险,汝岂能不察?
卿之初心良善,然改革之路阻且长,需细酌慢磨,权衡全局之得失。
望卿能深思熟虑,勿仅窥皮相,而忘却其中暗流涌动、连锁反响之幽深。吾朝之安稳,皆系于此。”
沐辰面不改色,条理清晰地回应:“陛下明鉴,学问非叛之源,实则社会不公与压制之果。
若借教育之力,使万民知礼法、辨善恶、尊勤劳,国家自当更添稳顺祥和。
况且,广施教化,亦能育出更多精工巧匠与智谋商贾,此辈将如活水,为我大晋经济注入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