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脸色难看,生产这事儿本就凶险,谁也说不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如今纯婕妤不明不白的小产了,这是赵臻姝不能所容忍的。
“瑶巟,告诉接生嬷嬷和医女们,尽力保住纯婕妤。”赵臻姝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没了也就罢了,人左右不要出事。”
活着,活着最重要的。
有了皇后亲自坐镇,众人的心里也都有了主心骨,之前不敢开的药,如今禀明了皇后,便大胆的用上了。
赵臻姝眼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纯婕妤淌出来的血混合着热水,一盆接着一盆,瞧着瘆人。
这样的安静——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偶尔传出几声金铭铁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宫女们踏在门槛上的脚步声,再或者是水流倾倒的声音,也许是鲜血。
赵臻姝听不到一丝丝呐喊,哪怕是一点微弱的嘶吼——没有。
纯婕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任由医女们在她身上施针、灌药。
可人群又是这样的喧闹。
许多身影在赵臻姝面前晃来晃去,每个人都不说话,但其一举一动,又都在倾诉着此时的紧张、压抑和难受。
赵臻姝坐着,日头渐渐西斜,她想着想着就有些恍惚和出神。刹那间,她的脑海中就划过贞婕妤的影子。
那天也是这样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像是要把人浸在里面一样,痛苦极了。
嗯……贞婕妤是死了的。
唔,纯婕妤大概没死。
不然宫人们在忙什么?
吕美人就跟着坐在一旁,静悄悄的。
终于熬到了晚上,赵臻姝坐的腰腿都酸了,才有宫女走出来,激动地跪在地上,发出一道压抑着喜悦的声音:“启禀皇后娘娘,纯婕妤保住了。”
保住了?真好。
赵臻姝吐了一口气,道:“好好让她养着吧,请安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