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裴绂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刘泷只得言道:“裴爱卿若是无有他事,便退下吧。
礼侍郎裴绂为了化解尴尬只得说道:“臣还有一事要奏!”
“奏来。”
裴绂定了定心神恭着身子言道:“臣闻三皇五帝盖文功于天下,哲世理于山泽,公卿贤士宪之于堂,征法盈律皆书于典内。此,政令通达、教喻愚化,而后有天下大治之开明也。人才典选自隋唐以降便有定制,皇上奉天承运,灵悉皆明,贤策远播,臣奏请优时选材,持以礼典。”
裴绂这一段话的意思其实是,历朝历代对于选贤之事都是极为重视的。
从隋唐开创科举以来,皇帝若是想好好治理国家,就一定要重视科举这项人才选拔。
刘泷被裴绂这么一提醒马上回味了过来。
过完年开了春可又到了三年一试的科举大典了。
这二月份就是会试之期,但具体日期以及主考官人选可还都没有定下来呢。
其实刘泷也不是没想过这事。
中了会试即为贡士,贡士于殿试之中再考一场,会百分百录取为进士。
殿试的重点是排名次,而能不能正常入仕则就靠着这一场会试春闱了。
科举会试的安排一直都是礼部所辖。
四皇子的门人控制了礼部以后,借用科举的门路让许多门人入了仕,四爷党这才达到了现在的规模。
也由于四皇子的壮大,让朝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所以刘泷为了抑制四爷党的扩张,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再把今年的会试再交给四爷党的门人主持。
毕竟一个主考官考一场下来,这里头会有多少人成为那位主考官的门生,谁又能知晓呢。
原本刘泷想让五皇子的门人来主持这一次会试,但五皇子自己在工部实在不争气。
且为了抑制太子党一家独大,刘泷要又要消减五爷党,也就不能交给他的人了。
至于七皇子那里,七爷党从来就只有兵部尚书彭细绅一人,且他也根本不想碰这些事情。
若是真把会试交给彭细绅,怕是会试前几天他就得“生病”,然后刘泷一样是得换人。
所以弄得刘泷现在好似只能将这次收拢人才的机会交给大爷党或是三爷党。
白叔达是已经进去了,李荛也是岌岌可危。
按刘泷原先的打算的确是要把这个吏部侍郎的位置再交还给大爷党来做,而后自己保住李荛,这样太子党与陇王党之间便又平衡了。
可要是再把这主考官让给陇王党,那么这个平衡又得被打破。
若是把吏部侍郎交给太子党的门人来做,没等陇王党恢复过来,太子党就能借用户部与吏部的两大力量将陇王党给团灭了。
刘泷也是想过给三皇子一个机会的。
只是三皇子色厉胆薄,越来越不受刘泷待见,且三皇子一直坚定不移地与陇王党站在一起。
把会试主考官交给三皇子与交给陇王党其实也太大区别。
所以皇帝刘泷一想起会试来就觉得头疼。
他正在为难之际,那四爷党的沈同和从班列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