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心中骂道:我谢你八辈祖宗!
李侍郎又拿出一本抄家清单,“这是从严绍庭的院子里抄没出来的东西,正是严家的赃物,陆府窝藏赃物,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兵来抢挡,水来土掩。汪大夏拿出一本红色的嫁妆单子,“严绍庭院子的财物,不是他从严家带来的,全是陆二小姐当年的嫁妆。这是出嫁时的嫁妆单子,每一个物件都能对的上。按照大明律,嫁妆是儿媳妇的私产,夫家抄家都抄不到儿媳妇的嫁妆头上,严家被炒时,陆二小姐将嫁妆带回娘家,有何不可?还是大明律已经变了,我孤陋寡闻?”
高拱能够找什么借口污蔑陆家,陆缨等人都做好了计划,什么私藏违禁之物、窝赃赃物,都一一提前做出了应对。
李侍郎看着嫁妆单子,哑口无言。按照大明律,陆二小姐是可以保留自己的嫁妆的。
严绍庭当年是净身出户,投奔岳家,他是懂礼知礼的人,怕连累岳家,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陆家宽厚且有钱,并不在乎女婿空着手,照样把女婿当成娇客养活着,初次之外,还帮他养活两个被衍圣公孔府赶出来的外甥,一应吃喝用度和陆家儿女一样,从不亏待。
严绍庭的谨慎和陆家的宽厚救场,让对手无法栽赃。
李侍郎抢过嫁妆单子,撕成碎片,“这个嫁妆是假的,谁知道陆二小姐当年配送了些什么,无凭无据,也没有印章,你们把严家赃物抄在嫁妆单子上,就想蒙混过关。”
“你撕吧,反正不是原件,我还有好多呢。”汪大夏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贱贱的笑道:
“我要师爷抄录了好多本,原件就在我家里,他日刑部要过堂审问,我就把原件拿过去,当年陆二小姐十里红妆嫁给严绍庭,如此盛大的婚礼,万人空巷围观,见过陆二小姐的嫁妆的人可不少,小到贩夫走卒,大到勋贵子弟,我能够找一把小米数目的证人。”
李侍郎被怼得节节败退,栽赃陷害不成,就玩起了攻心计,对汪大夏说道:“汪镇抚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汪大夏苍蝇搓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李侍郎要和我说悄悄话吗?太荣幸了。”
李侍郎把汪大夏带到屋内,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背后的人是谁,想必汪镇抚使清楚的很,别说是你,就是你们锦衣卫的朱指挥使在高阁老面前也要点头哈腰,低了几分,你若执意包庇汪家,你可曾想过引起高阁老的雷霆之怒,高阁老若要对你,简直小菜一碟。”
汪大夏说道:“我就是小菜,也是一盘呛口辣椒,高阁老若想把我吞下去,他的肠胃和屁股得受点罪。高阁老年过七十的人了,不知受不受得住这份罪。”
“你——”李侍郎双目圆睁,“你简直有辱斯文!”
“就咱们两个人,李侍郎就别装了。”汪大夏双目含笑,说了一个地址,“朝阳门外的二里屯,枫叶山庄。”
李侍郎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汪大夏靠近过去,围着李侍郎转圈圈,“好个金屋藏娇,枫叶山庄里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人间尤物,李侍郎和姐妹两个大被同眠,一龙二凤,好不快活,简直神仙日子。”
“姐妹两个其中一个还生了个孩子,不晓得是姐姐还是妹妹,我看过,两个长的太像了,我也不分不清是谁,不过——”
汪大夏附耳道:“且不说李侍郎的夫人一直不同意纳妾,枫叶山庄是见不得人的外宅,咱们单说那个孩子的年岁,快四岁生日对吧。也就是说,李侍郎是在父亲孝期、还有先帝孝期间播的种子,啧啧,国孝家孝两重天呐,李侍郎还睡的下去,真想为李侍郎的勇敢鼓掌呢。”
啪啪啪,汪大夏又开始鼓掌,“这种事情,高阁老不知道吧?他若知道你有这个大把柄,说什么也不会重用你,要你来抄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