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枪响,绿光停止冲锋,还发出一声呜咽。
此时汪大夏已经用通条将火/药和子弹压严实了,对准了雪地里里不动的绿光。
正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嘘哨之声响起,绿光不在追击裕王,而是掉头往嘘哨声方向奔去,钻进了光秃秃的林子。
魏采薇和裕王等人也跑进了正院,关上大门。
汪大夏一听嘘哨声,心想这不是唤狗吗?打个嘘哨就去了,遂不怕不怕黑眚了,他一边重新装填火/药和子弹,一边和陆缨走进黑眚中弹之处,借着火把和雪光,雪地里明显有几滴殷红的鲜血和……几撮散落的毛发!
方才陆缨那一枪,伤了黑眚的皮毛。
毛发还散发着绿色荧光,陆缨用手指捻动绿毛,手指上也粘上了绿色的荧光。
“是萤石磨成的粉。”陆缨说道,“果然有人装神弄鬼,借着黑眚传说对付裕王。”
汪大夏摘下湿面衣,用食指沾了沾殷红的血,用舌头一舔,“一股腥甜的味道,妖怪的血都是黑的臭的,这是分明是动物的血。”
陆缨看得恶心想吐,“你能不能改掉什么都往嘴巴里尝一尝的毛病,君子动手不动口,万一这动物有病怎么办?魏大夫给你系上面衣都没能阻止你动嘴巴。”
呸呸呸!汪大夏当即吐了出来,还抓了一把树下垂下来的冰溜子在嘴里嚼了嚼,吐出一口冰水,重新戴上湿面衣。
陆缨把绿毛收集起来,“这是证物。”
汪大夏看着雪林,“也不晓得黑眚跑那去了。”
汪汪!
狗吠之声响起来,原来是吴小旗等五个伪装工匠的锦衣卫过来接应了,吴小旗听了陆缨的安排,下午把锦衣卫衙门里精心喂养调/教的山东细犬涂上黑灰、剪了几撮毛,将一条通体没有杂毛、漂亮帅气的堪称狗中汪大夏的纯白细犬搞得灰头土脸,成为一条卧底流浪狗,牵进了裕王府的工棚。
听到枪声,吴小旗立刻牵着细犬小汪过来支援上司。
陆缨把黑眚掉落的绿毛给小汪闻着,摸着小汪的头,“就是这个,找到它。”
小汪嗷的一声,咆哮着朝着雪林冲过去,陆缨等人连忙跟上细犬,踏入了雪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魏采薇跟着裕王进了正院,院子里一群丫鬟婆子听到动静,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裕王妃勉强保持镇定,和九个选侍一起围在大圆桌上坐着,今天是大小姐的诞辰,裕王妃命厨房做了一桌子素菜和几个火锅,按照裕王的要求将九个选侍召集在一处,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以稳定“军心”。
外头枪声迭起,饭桌上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裕王妃纹丝不动,九个选侍动也不敢动,害怕也只能坐着。
裕王妃说道:“大家别害怕,万事有王爷顶着,王爷若顶不住,咱们也撑不住,担心害怕都无用,就在这里静观其变。”
裕王妃心想:黑眚再可怕,也没有没钱可怕!
穷最可怕!
这么一想,裕王妃慢慢淡定了,盘算着她手里还剩不少俸禄,倘若裕王被黑眚害了,宗人府和礼部不会不管裕王的葬礼,不需要她一个寡妇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