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回头,再看了一眼聂卫疆,象牙色的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下,他的五官生的那叫一个,用古语来云,剑眉星眸,唇红齿白。简直就是,他父亲聂博钊的年青版。
“行了,那咱们也出去吧,我估计他心里这会儿很不舒服吧,一家人就剩他了,马上还得入狱。”护士说着,转身,就往自助餐厅去了。
律师走了两步,只觉得这歌声实在是太大了,不,他觉得聂卫疆可能是疯了。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
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贴着你的心窝
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的歌
啦……啦……
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的歌
歌声还在继续,自助餐厅里的人都纷纷跑了出来,四处叫着:“究竟谁在放歌,声音这么大,简直吵死人了。”
忽然,这巨大的音乐声给另外一种,突然间崩塌,或者说是爆炸的声音所淹没,律师再回头,顿时省悟过来,好嘛,聂卫疆这是炸了整幢楼。
音乐戛然而止,律师看着护士,护士看着律师。
纷扬的烟尘,飘出一张黑白照片来
照片上,是两个年青人,一个清秀的抱着双臂,另一个壮实的咧开嘴大笑着,半掖进裤子的线衣下面,是一条闪亮亮的皮带,肩上还背着个更小些的。
那是1985年,黑老二聂卫国,唱歌,打架,抽烟喝酒赌博样样都通,要不是为了去给躺在医院里的弟弟唱一首歌,他是不会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