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即灰雾雾一片的泽洲城里,凌雪身着浅蓝镶白边的衣裙,手挽着竹篮,延着小巷边朝着巷底的宅院走去,才经过某户院落的一个后门门柱,一道身影伸臂抓向凌雪,使力一扯便将凌雪受到惊吓尚未回神的凌雪困于一双铁臂之中。
一张原本有着斯文相样貌的脸,此刻呈现在凌雪面前的却是长满青渣、双眼尽是血丝、青色长衫上沾染着酒渍,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味。
“雪儿你……你为何甘愿…任由那人摆布?你不是…不是很有骨气….的吗?总是叫骂着我没节操……死钱鬼一只的你…现在到那儿去了~~~~~~~~。”不知在那喝的烂醉,亦也不知道守在这有多久的钱有道,此刻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有怨、有怒,刻意藉由酒意麻痹自己的他,却不知道酒只能麻痹理智,却不能阻止他心里头的‘兽’。
顾不得凌雪的挣扎,钱有道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凌雪的双唇,那个吻带着浓浓不甘与愧意。
“放开我~~~!我凌雪要过怎么样的生活,你管不着,怎么~~~你可以选择堕落,我凌雪就不行吗?那何奸人说的没有错,这年头‘骨气’能值多少银两,我爹病着,主子出钱让我爹养病,不过就是陪人渡个一夜罢了,这儿的生活还比醉月楼好至少不用天天陪宿,我不是花倌….而是侍妾,没有主子的允诺,还请钱公子自重。”凌雪先是推开了钱有道后,他神情冷冽地用手背擦拭着嘴角。
“雪儿你~~~~为什么不找我?我也能帮忙呀?要钱我这儿也有不是吗?”钱有道被凌雪拭嘴的举动刺激到,他一冲向前大掌扣住凌雪的纤细的肩头摇晃着吼道。
“我‘欠’你的还不够多吗?说穿了?你是否也想要我陪你一夜呢?”凌雪双眸冷寒的说着残忍的话语。
‘啪’的一声,只见钱有道扬手挥向凌雪,雪白的脸瞬间浮上了红印,不知道自个为何那么冲动的钱有道慌了,他急急忙忙地想要抚上凌雪的脸颊,语带着歉意低唤道:“对不住~~雪儿~~~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凌雪用手挥开了钱有道伸来的大掌,他眼里含着泪水,紧咬着下唇,声故作冷寒地说道:“凌雪本就卑微,钱公子这样气可消了?若没事的话,凌雪这就告退,主子睡起后,还需凌雪在身边侍候着呢。”
硬是撑着不让泪水由眼眶里掉出,在好不容易说完话后,凌雪头也不回地拾起掉落于地上的竹篮,散落一地的东西连捡也未捡,人便拔腿直奔向前方不远处的红门院落。
“雪儿~~~~。”钱有道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垂着双臂神情恍惚地低喃着凌雪的名,直到朱红色的大门‘碰’的一声,于其眼前重重合上。
钱有道有如失魂者般缓缓回过身,步履不稳地摇摇晃晃地朝着小巷口走出。
“快!我要跟上那个人,日影呢?马呢?”一道催促声由邻院墙旁的大树上传出。
“主子……”
“别唤了…我得在那一大一小醒来前快点出门,不然到时….这脚怕是连房门都踏不出去,啊~~~我看到日影了,月影你先盯着~~可别看丢了人!”埋伏于枝头上许久的月翔凤,顺势双手双脚如同无尾熊之姿,顺着树干滑下了大树。
拍了拍衣上的木屑及残叶后,月翔凤跃身上了马车,然后朝驾车的日影唤道:“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