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突然亮起,照亮了黑影,沈固放下手中正在燃烧的布娃娃,站起身来看着被困在符阵里的黑影:“你还是来了。”
烛光下的谢竹君身穿豆绿色竹布衣裙,身材窈窕眉目清秀,只是眉骨上方一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形象。她在符阵中央用力地挣扎着,四周的烛光像网一样紧紧缠着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她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地上盆子里那个已经烧了一半的布娃娃,尖声叫喊:“宁宁在哪里?”
钟乐洋指着她:“叫什么!我问你,我哥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谢竹君转头瞪着他:“谁认识你哥哥!宁宁呢,宁宁在哪里?你们要是敢伤害她,我会杀了你们!”
沈固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盆:“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塞了宁宁头发的人偶,宁宁跟她妈妈搬到外婆家住了。倒是你,马上说出左穆的下落,乐洋还可以超度你,否则,你也该知道,害人的鬼,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他不能不急。离日全食只有一天半了,而他们现在连钟乐岑在哪里都不知道。万幸杨家人虽然觉得他们神神道道的,但看在警官证的份上还是配合了他们;也万幸谢竹君对自己的后人还有几分眷恋,才能设下这个符阵抓住她。
谢竹君也看清楚那只是个布娃娃,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但一听到左穆的名字,又面目扭曲起来:“左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骗了我跑了,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钟乐洋急了,“他跑到哪里去了?告诉你,你杀了人,已经是大罪,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可以直接灭了你!让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谢竹君凄厉地笑起来:“投胎转世?我早就不想那事了!当年杨末杀我祭炉,又怕我作祟,找了人来镇压我的尸骨,那么多年我早已经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沈固无心听她的爱恨纠缠:“那么左穆到底想做什么,你总该知道一点。”
谢竹君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钟乐洋脸色一沉,举起一只手,沈固却拦住了他,冷冷地说:“你可知道,你杀人作下的孽,最后都可能报复在你的后人身上?就像你丈夫当年杀你,后来自己疯了不说,还导致整个杨家没落,子孙夭亡。你那一代儿孙也有几十人之多,现在恐怕只剩这一家了吧?还是你想再继续造孽,让杨家唯一的血脉也断了?”
谢竹君面容扭曲,狠狠瞪着沈固,却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我没有杀人。杀人的只是他们的执念。”
钟乐洋冷嗤一声:“有人想杀人,你就把刀送过去,纵然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还说没有杀人?”
谢竹君窒了一下,没有说话。沈固盯着她:“你跑来救人,可见还有一丝人性。据海长生所说,你在结识左穆之前,虽然游荡世间百余年,却从未害过人命,后面所杀的人,想必也有左穆从中撺掇的缘故,也抛不开当事人的执念,若是你能幡然悔悟,帮我们阻止左穆再造杀孽,也算是将功赎罪,积点功德。”
谢竹君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道:“我不知道左穆去哪里了。”
钟乐洋暴跳:“你是想我现在就打你个魂飞魄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