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著转过身,同样湿透的衣襬却被人一拉,罐子一回头,才发现是习齐伸手拉住了他。仰著的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渍,顺著耳朵、顺著锁骨的线条往下滴落,连眼睛里都像积了雨水般,闪著湿润的光泽。
罐子一时愣了一下。习齐神色迷蒙地又凑上来吻他,这次罐子没有避开。
「抱我……」
他先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次,冰凉的唇贴在罐子厚实的颊边,习齐觉得自己浑身都燃烧了起来。他隐约感到罐子的体温也在升高:「抱我,不要问理由。」他摸索著触及罐子的背脊,彷佛顿时也成了盲人、成了聋子,只有和罐子接触的地方才有官能:「把这里当成舞台也好,把我当成Ivy也好……把我当成谁都行,求求你,用力地拥抱我……」
感受到罐子宽大、灼热的掌,慢慢滑上自己的背脊,习齐忽然眼神空茫地笑了,『拥抱我吧,不要问理由。即使我的身体渗出鲜血、支离破碎,即使我的鲜血沾染上你的手、你的剪刀,即使这个地方,今夜就要被大火所燃尽。拥抱我吧!Tim,只有今天晚上,让你的剪刀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
罐子忽然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睛严肃地凝视著习齐,让他屏息了一下,他从不知道罐子严肃起来,竟是那样令人喘不过气。
他放下了习齐的腰,慢慢直起身来,然後转过了身。习齐怔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满身是水地坐倒在地上,冰冷的衣物贴著他的胸口,让他的气息也跟著冰冷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很可怜,像个被扔进垃圾场的玩具。
「学长……」他不禁哀声地呓语。
罐子背对著他走到客厅,背对著他把湿淋淋的T恤从头拉了起来,把他甩在一旁的地板上,抬头深吸了口气。习齐愣了一下,他见过罐子这种动作。
下一秒罐子却猛地转过了身,眼神也在那刹那变了。
『站起来,Ivy。』
那是罐子上舞台前,惯有的准备动作。习齐宛如著魔似地望著罐子,他靠在客厅的沙发背上,对著习齐扬起下颚,窗口微弱的灯光透在他轮阔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静静地燃著光芒。习齐认得这个人,那是Tim,是他的Tim。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作势要走近,罐子却沉了沉声,『站住,不要动。』
习齐露出像Ivy一般徬徨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但罐子下一刻却勾起唇角,凝视著他的身体:『脱衣服,就在那里,Ivy。』
习齐觉得自己的指尖热了起来,不只指尖,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体、他的脑子,只要是被罐子的视线扫过的地方,全都像点起了一把火那样,热腾腾地燃烧起来。他不需多花时间去脱衣服,指尖碰触的地方,布料就彷佛自己燃尽了。
他解去了衬衫,把湿透的衬衫扔在地上,又解去了套头的内衣,被湿成一团的布料绊了一下。罐子仍然看著他,只是把视线缓缓往下移,习齐的目光完全离不开罐子,他凝视著他的指尖,缓缓解下自己的牛仔裤头,从膝上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