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之前,自己说要去习斋的学校看看,安全是否无虞的时候,习斋曾经大力阻止过他。他越想越可疑,只是後来事情纷沓而来,竟然他一时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所学校果然有鬼,习斋摔下楼的事情并不单纯。
他摇摇晃晃地从街角站起,看过那卷录影带、和肖桓坦白之後,习齐反而变得平静一些,也勇敢了一些。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有毁了罐子的戏的念头了。
那个男人既然用生命去成就这出戏,那他就应该一起守护。他要在那男人最後的记忆里,留下自己最辉煌的身影。
然後,等到戏演完之後,Ivy下了舞台後,再和Tim一起……
但是在演戏之前、在终结一切,他还有事得做,还有人需要他。
他在滨海的公路上招了公车,他曾经去过一次习斋的学校,因此多少记得路,按著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那所山坡上的小学校。
那是个悠静的地方,从公路上往上看,可以看见类似教堂的建筑。古老的校舍静静坐落在蓊郁的树林间,外观和一般高中差不多,从市区远望的话,还可以看见学校教堂的钟塔,顺著山坡下来就是市郊的东海岸,风景十分壮丽。
习齐还记得,半年多前第一次带著习斋来这里报到时,他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他还欣喜地抱住习斋,对他说:来到这里,你就可以好好读书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你也不必再受伤了。
但习斋还是受伤了,而且一受就是无可回复的伤。这让习齐再一次为自己的愚蠢,无力地讪笑起来。
除了天堂,这世界不存在不会让人受伤和痛苦的地方。
而天堂,从来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去的地方。
他走上了通往校门的山坡道。现在是早上的上课时间,校门附近一片静寂,只有校树上的鸟轻轻雀跃著。习齐没有带任何证件,只好和管理员说自己是学生家长,求他网开一面。
管理员狐疑地看了眼抱著玻璃罐、一身狼狈还双目红肿的他,大概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够可怜,管理员最後还是表示愿意为他通报。
他按了辅导牧师室的通话键,习齐想起之前习斋说过,辅导老师换人的事,忍不住问道:「请问一下,学校里辅导学生群组的牧师,经常会换吗?」
管理员打去的电话似乎没人接,烦燥地看了习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