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的同学几乎全都站了起来,女王走到纪宜身後,伸手抓住了他的拳,只轻轻一扭,就把还在喘息的纪宜给拉了起来。
「小纪,」
他看著双目瞠出血丝、喘息不已,满脸愤怒的纪宜。纪宜还瞪著慢慢爬起来的罐子,好像想把他碎尸万断那样。女王严肃地看著他的表情,然後扬起唇角,「感觉到了吗?」
他用沉静的声音问。纪宜总算恢复一点神智,唇角淌下血渍,他伸手将他抹去,女王忽然伸出手来,把掌心贴在他胸口,「感觉到了吗?小纪,这就是你的壳!你现在拿下来了,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你应该可以感受到。小纪,那才是你,那才是真正的你。永远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当你站上舞台,就用这个去感受舞台。舞台比什麽都敏感、什麽都纤细,你的一点点伪装,都会阻碍你前进,把这些通通都丢掉!小纪,不要害怕,站在舞台上,你可以无所畏惧。」
纪宜愣在聚光灯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罐子已经爬了起来,正在擦著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他看见Knob担心地跳上舞台,拿了纸巾给他,却被罐子摇手婉拒了,「打得不错,纪小子。」
他走过怔愣的纪宜身边,拍拍他的肩。被Knob扶著走下台阶时,还背对著他,对他比了个姆指:「下次找个地方玩真的吧!不演戏的时候。」
纪宜在回宿舍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保健室,三年级的执导同学也很担心地跟去。还好罐子好像真的有手下留情,都打在不太明显的地方,除了唇角的伤,其他都只是轻微瘀青,用舞台妆应该可以盖掉,但肚子和手脚都还在隐隐作疼。
眼镜歪掉了,纪宜没时间再去配一副,只好先把他收到衣袋里。
他一拐一拐地回到会馆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才想起自己忘记买晚餐,介鱼没有他看著,一定又没有好好吃饭。
他不禁叹了口气,在走廊的大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现在的他,还真是够狼狈了,从身体到内心都是,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反而觉得痛快了些。
他走到门口,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愣了一下,第一个想到会不会是瓜子跑回来,但仔细一听,又觉得声音不像。为了让介鱼可以自由地跑出去捡铁罐,不会因为回来忘记密码锁被关在外头,纪宜都没有锁门。
房内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然後是介鱼一惯细微的嗓音。纪宜心头一紧,立刻就冲了进去:「介鱼!」
一冲进去,纪宜的脸色立时就变了,脸上的伤隐隐抽痛。他看有个不认识的男人,看年纪和穿著应该也是这学校的学生,正压在介鱼身上。介鱼则四肢放松地躺在地上,周围散落著两、三袋的铁罐,而男人正笑著对他开口:「这样就对了嘛!总不能让我免费帮你,反正你也被很多男人上过,不差……」
纪宜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就冲过去推开了男人:「介鱼!发生什麽事了?」
介鱼看起来有点错愕,他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眼镜也没了的纪宜,好像有认出他是谁。又看了一眼被纪宜推到墙边去的男人:「啊……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