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除夕前两天,顾非也收拾收拾,依依不舍地和聂哥告别了。
人一旦形成习惯,比如习惯和谁在一起,那么忽然分开就会很不舒服。
顾非也就是这样,车越往回开,越觉得两边嘴角都挂了沉甸甸的油桶,止不住地要往下拉。
不开心啊,非常不开心。
不开心的人还没开出去十公里,就打了个电话给聂哥,拉着聂哥唠了十分钟才重新打起精神。
其实不光顾非也不适应,聂细卿也不适应。
顾非也在的时候,心里是说不上来的踏实。
顾非也走后,他一个人收拾东西准备回黎庄丁爷爷那里,总归也觉得屋子空了点,冷了点,这种感觉,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天傍晚,聂细卿回到黎庄。
车子停到院子前面,发现了另外一辆黑色悍马,这车他不认识,不过看到车牌号的时候,大体知道了是谁来了。
聂细卿踏进院子,抬眼见到一个人,果不其然,来的人是聂文骞。
上次聂文骞来这边,还是三年前。
这个人几乎不过来,因为他每次来,丁义章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吃瘪次数多了,自然不愿意多来。
想想也是,受惯了他人或奉承或景仰的人,一到老人家这边就受气,肯定会不痛快。
这次聂文骞似乎又没讨到好,此刻正站在院子里抽烟,聂细卿走进去,聂文骞循着声音望过来。
聂文骞穿着笔挺的西装,这人年过五十,脊背仍旧是笔直,长期处于上位,使得他拧着眉看向聂细卿的时候,目光都似乎是实质性的刀子:“回来了?”
聂细卿回家,刚进院门就见了晦气的人,怎么着都有点心情不美妙,也是一贯淡淡的神色:“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