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山僧立杖静气凝神,过了半晌,道:“屁都没放一个。”
“此等妙音,你却只想听屁。”东君说,“可见你孤独一世必有原因。”
“废话少说,你听得了什么?”
东君双目半敛,流露出种愉悦。他道:“此地群山环绕,天然屏障。外物如不打扰,便该是个世外桃源。因此草木一心,山水同源。可偏偏坏在由人筑城,非但乱了灵气,更因孽债添得死气。”
“我见此地地势讨巧,内孕天灵之气,因此滋养万物化灵,妖怪多得满山跑。哪里来的死气?”醉山僧困惑道。
“你察觉不到那是自然。”东君负手,“不然还要我做什么。不过你身为追魂狱首辅官,却连中渡掌职之神管辖地界都记不清,难怪他们见了你,便要明里暗里的下绊子。”
“中渡的掌职之神浩如烟海,待我头发长出来也记不清。”醉山僧问,“此地归哪个管?”
东君轻快道:“没人管。”
醉山僧几步环视,说:“此地既然孕纳天灵,为何没派遣掌职之神?”
“因为此地孽债未偿。”东君道,“分界司衡量各地,香火兴盛之处便立祀庙,依照功德驻入掌职之神。你先前待得镇子,既能请的到晖桉这等资历的神仙驻守,与它数百年来香火不绝有必然干系。此地一不拜天,二不求神,叩的是血海邪魔,休说分界司,就是寻常大妖也不欲管。”
“何等荒谬,既拜邪魔,除了便是!岂能置之不顾?”
“不过五百年,你也忘了。”东君瞥他一眼,“你是斩妖,那除魔的,除了黎嵘,不就是临松君吗。”
醉山僧哽了半晌,才固执道:“虽说我只担斩妖之责,但若是除魔,也不是不可以。再者净临松君之后,难道整个九天境,便再挑不出人了吗!”
东君却轻叹一声,幽幽道:“人岂是这么好挑的?斩妖容易,除魔却难。天地间除了葬身血海的那几位,便只有黎嵘的破狰枪、净霖的咽泉剑。如今破狰沉眠,咽泉已断,承天君再从何处挑人来?修为易求,本相难得。除魔卫道常涉血海,若非心志坚定,岂敢随意接任。”
“梵坛有诸佛,我不信便再无人能够除魔。”
东君突然仰天大笑,他负手而去,道:“呆子!你何时方能明白则中曲折,若是真佛易请,那黎嵘又何必沉眠血海。这世间一物换一物,历来是功德相抵,因果成圈。”
醉山僧紧跟其后:“你说此地人拜邪魔,可我瞧去全是妖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