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罗躺在床上,对系统说他已经不太行了。
系统说,宝贝你怎么了。
白罗罗说:“我把他当兄弟,他却想上我。”
系统说:“你真的把他当兄弟吗?”
白罗罗安静了一会儿,嘶哑着嗓子哭着道:“没错,我没把他当兄弟。”
系统:“嗯?”
白罗罗说:“我把他当儿子了……”
系统:“……”
然后一人一系统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最后白罗罗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系统说:“支撑到你觉得自己补贴能到五位数的时候。”
补贴,就是白罗罗生命最后的源动力,他要不是为了补贴,早就飞升成仙了,哪里还轮得到卯九这样糟蹋。
擦干了泪水,白罗罗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翻了个身,换了个让屁股舒服点的姿势,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拖的,白罗罗深深的感到了自己对卯九的恐惧,他觉得再拖下去,有些事情就真的不能挽回了,比如他哥的性命,比如信王的性命,再比如他内心的社会主义的火种。
白罗罗说:“我必须行动起来。”
系统道:“你要做什么?”
白罗罗伸手摸着自己的心脏,语气郑重其事,他道:“我要拯救世界!”
系统:“具体一点?”
白罗罗从床上爬起来,振奋的说:“自杀!”
系统:“……”你这个拯救世界的方法有点别致啊。
白罗罗觉得自己这辈子智商的巅峰,是考公务员的那一年。考完之后,他基本就是个废人了,他妈还埋怨他天天傻乐。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工作之后,不用干太费脑子的事情,哪里想到人生几多风雨,居然干上了这种费脑子的职业。
白罗罗说:“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我的死亡,能结束这一切,能唤起卯九心中的爱了。”
系统没吭声,他倒想看看白罗罗还想怎么折腾。以现在卯九宠溺白罗罗的程度看来,白罗罗似乎无论怎么无理取闹都会被原谅,哦,最惨不过一顿。
白罗罗说:“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系统沉吟良久,说出了一句直击白罗罗心灵的话,他说:“宝贝,你不用把想要放弃失败的任务说的那么深沉。”
白罗罗:“……”
系统说:“去吧,毕竟不是我给你发工资。”
白罗罗:“……唉。”也不知道自杀死回去补贴要被扣多少。
但是虽然要被扣钱,但白罗罗还是坚定了自己信念,他想了想,又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将神医找来了。
神医来的时候,卯九正在上朝,所以也没守在白罗罗身边。
白罗罗一边让神医把脉,一边委婉的询问换心的条件。
那神医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哥哥,所以也没有太在意,说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两人必须有血缘关系,被换的那个人必须身体强壮,否则换心之后有很大概率失败。
白罗罗眨着眼睛看着神医,道:“那……那若是被换的那人死了……”
神医抬眸瞅了白罗罗一眼,道:“一个时辰内也可。”
白罗罗差点拍腿大笑。
神医道:“当然,若是可以,活人更好。”
白罗罗听在耳朵里,记在了心上。
神医见他这模样,道:“怎么,皇上要杀了信王?”
白罗罗道:“啊……没有啊。”
神医垂眸,语气平淡:“信王同我不过泛泛之交,只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我才应下了他这件事,不过他痴恋先皇,想来也是愿意将自己的心给出去的。”
白罗罗发现这神医对他似乎毫无戒心,反而倒是在卯九的面前,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白罗罗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神医道:“没什么,只是想着若是要取了信王性命,最好由我动手,这样的心才是最新鲜的。”
白罗罗:“……”
神医见白罗罗不说话了,拿出纸张和笔准备给白罗罗开几幅药。
白罗罗说:“你给我开药做什么?”
神医深深的看了眼白罗罗道:“王爷肾虚的厉害,还是补补的好。”
白罗罗的脸刷的红了,他哪会不知道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他纵欲过度……
药房开好后,神医准备起身离开,白罗罗想了想,又叫住他让他给自己开点安眠的药剂,说自己晚上有时噩梦不断,惊悸冷汗,睡的很不安稳。
神医也没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叮嘱白罗罗道:“这药不可多吃,若是吃的多了会深眠一日。”
白罗罗说:“嗨,谢谢啦。”
神医起身给白罗罗行了礼,便出去了。
白罗罗打开了小瓶,发现里面装的是棕色的粉末,放到鼻间嗅了嗅,却闻不到什么药味。
白罗罗越发觉得那神医深不可测,简直好像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卯九下朝回来,知道白罗罗请了神医,开口询问了几句,都被白罗罗糊弄了过去。
卯九温声问白罗罗腰还酸不酸,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
白罗罗警惕的看着他,道:“神医说我要保养身体,不可纵欲。”
卯九失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天天动你。”
白罗罗心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你说的话我都不信……
吃完饭时,白罗罗在自己的汤里加了点药,卯九问那药是什么,白罗罗说是安眠助睡的。因为他的动作太过坦然,卯九也没把这药放在心上,毕竟晚上白罗罗的睡眠质量似乎的确是有些差。
就这么过了几天,白罗罗差不多了解了这药剂的剂量。这个世界的医学还真是发展的光明璀璨,换心这种大手术都能进行,更不用说开安眠的药剂了。
白罗罗本来还想再做做心里准备,多磨蹭几天再进行自己的计划,哪里知道卯九突然提起要将信王杀了。
“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白罗罗喝汤的动作一愣。
卯九淡淡道:“你皇兄已在冰棺里睡了许久,我问过神医,说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对换心不利。”
白罗罗瞥眉:“信王说他愿意?”
卯九道:“当初他发动兵变便已是戴罪之人,况且这事情我也问过他,他说自己也是愿意的。”
白罗罗搅动了一下手里的汤羹,说好吧。
卯九没想到白罗罗如此干脆的应下,倒是有些奇怪,他道:“主子没什么想说的?”
白罗罗道:“我说的有用?”
卯九道:“自然是有用的。”
白罗罗嘴唇动了动,然后又想起了那句“主子,我骗你的。”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他和卯九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只余下单纯的关系。
白罗罗:可以的话我希望关系也不要剩下。
因为卯九突然说要弄死信王,所以白罗罗被迫加快了自己的计划。
某日,夜半三更,厚厚的云层将漫天繁星遮住,天空中有雷声轰鸣。
卯九躺在白罗罗的身边,气息平稳似乎已经入睡。
白罗罗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利用着自己脑袋反光……哦不,利用着蜡烛的微弱光线,走到了书桌前。
他神色凝重的坐下,拿起放在一侧的毛笔和砚台。
碾磨,提笔,白罗罗在信上写上了四个字:展信开颜。
系统已经知道了白罗罗想要做什么,说:“你写这四个字是不是不太合适?”
白罗罗无辜道:“可是考试的时候考到信件都这么写的。”
系统“……好吧,你开心就好。”
白罗罗的笔停顿了一下,思量之下觉得系统好像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于是把纸揉了,改了两个字:展信别哭。
系统“……”他妈的还不如展信开颜呢。
白罗罗既然能写出展信别哭这四个字,说明他要做的事情大概是比较过分的。
白罗罗又添了点墨水,继续写,卯九,你好,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所以这应该是我的遗书。
他写完这句话有点犹豫,又问系统说:“遗书算不算信的一种啊?”
系统:“……你就乖乖的写,管他是不是,反正你都要死了。”
白罗罗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放开胆子继续写。
在信中,白罗罗义愤填膺的怒斥了卯九的所作所为,说他这样是要被官府抓起来的,并且表示卯九你真是不懂爱,喜欢一个人就是对他好,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