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寒冷的感觉转瞬即逝,白罗罗倒也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他和吴阻四将一块块玉石的搬进了工地最后弄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吴阻四道:“嘿搞完了走回去吃饭。”
白罗罗出了点汗伸手擦着,他道:“怎么没看见推三?”
“先生好像吩咐他去买生禽去了。”吴阻四嘴里含了一根烟对着白罗罗扬了扬下巴道:“来一根么?”
白罗罗说:“行啊。”他在现实里是不抽烟的但是做任务时有的身体有烟瘾,所以偶尔来两支也无妨。
两人站在车边把烟抽完才又驱车回到酒店。
林昼眠的时间向来宝贵定好了方案之后就准备马上要开工。陈遇浅自从知道自己被林昼眠阴了之后就没怎么讲话,表情冷硬的吓人,看模样要不是因为林昼眠是他的辈分上的叔叔,估计早就找林昼眠肉搏去了。
白罗罗他们二人回去时林昼眠正在和陈遇浅讨论关于风水局的一些细节,说是讨论,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叙述。不过看陈遇浅的表情倒是听的非常认真如果不是为了面子应该已经掏出小本本开始做记录了。
林昼眠听到了白罗罗和吴阻四两人的脚步声,对二人道了声辛苦。
白罗罗道:“林先生,我是之后都不跟着你们去工地么?”
林昼眠说:“嗯,你就在阵成的那一天来就行,其他时候自己安排。”
白罗罗说:“那先生这风水局要做几天?”
林昼眠道:“顺利的话三十多天,不顺利的话不超过五十天吧。”这样风水局规模巨大,每一个地方都要进行详细的计算和确认,绝不出现任何错误。可能只是方位之间的一寸差别,但实际效果却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那这三十几天我什么都不做?”白罗罗眼巴巴的问。
大概是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可怜,反而勾起了林昼眠的笑意,他道:“怎么?让你休息你还不高兴了?”
白罗罗说:“啊……没,就是有点惊讶。”
林昼眠道:“嗯。”
白罗罗这才打算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哪知道他刚走几步,林昼眠忽的道:“等等。”
白罗罗有点高兴的转过头,还以为林昼眠是改变了主意,哪知道竟是看到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递给白罗罗道:“你不是没钱么?拿去零用吧。”
白罗罗正欲开口推辞,就听林昼眠道:“这是你自己的钱。”
白罗罗:“……”他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曾经是一个富有的骗子。
林昼眠说:“去吧。”
白罗罗拿着卡默默的走了。回到房间里,坐着休息的白罗罗有一种怪异的失落感,他对系统说:“为什么不用去帮林昼眠的忙了,却感到了一丝落寞……”
系统安慰他说:“这就好像是身边的小朋友都去上暑假补习班了,结果你家长对你说,学你你麻痹起来嗨。”
白罗罗被系统看透一切的能力震撼了。
吴推三半夜才回来,身上带着各种家禽的味道,一进屋子就直奔厕所洗了澡。出来之后对白罗罗兴奋的说:“卧槽,我好激动啊,明天就能看到先生布风水局,这蜃楼之法我就只在古书里见过,从来没在现实里看到……”
白罗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吴推三看到白罗罗的眼神,这才恍然想起白罗罗是不能去看的,他一时间有些讪讪,赶紧出言安慰说:“你不去也好啊,这可是个苦差事,我今天下午去鸡场捉了一下午的鸡,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林先生要的红冠大公鸡,你看我多惨。”
白罗罗说:“是的呢……”
吴推三又说安慰了几句,白罗罗才道:“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么?”
吴推三一拍手说对对对,然后高高兴兴的去睡了。
白罗罗虽然内心有遗憾,但到底是对风水之事没有太大执念。所以稍微落寞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第二天,白罗罗醒来的时候吴推三已经不见。白罗罗没急着下床,看着窗外依旧黑沉沉的的天空,说:“果然沉迷工作只是一时的错觉,懒觉才是人生最幸福的归宿。”
系统说:“对啊,可不是么,你这么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在晚年可以安静的睡个懒觉么。”
白罗罗觉得很有道理的点头。
甩掉了心理包袱,不用跟着林昼眠的白罗罗开始沉迷吃喝玩乐。
而林昼眠等几人则一天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在工地里,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几人就有点灰头土脸的。除了林昼眠之外连陈遇浅都是回房倒头就睡。
这样的情况搞得白罗罗连询问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过了几十天,就在白罗罗觉得自己快要把自己玩废了的时候,林昼眠终于让白罗罗第二天早点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去工地。
白罗罗嘴里还含着晚饭,惊讶道:“已经做好了?”
林昼眠慢慢点头。
“好快啊。”白罗罗道,“不是说要三十多天么?这才二十七天……”
吴推三说:“对啊,谁叫咱先生厉害呢。”林昼眠布局速度非常快,快到他们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昼眠会这么布局,这些方位又有什么说法。直到林昼眠布完之后,才指着那一块块放置玉石的位置,开始对他们一一讲解为何要布置在此处,又用的是何种演算方法。
不得不说,吴推三虽然已经跟着林昼眠几年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先生深不可测,那些渊博的学识见闻,全然不像他那个年龄能拥有的。
白罗罗也觉得林昼眠厉害,但他对风水一窍不通,所以对这种厉害并没有直观的认识。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而林昼眠就是那种会让看门道的人都啧啧称奇的类型。
“明天早上六点出发。”林昼眠晚饭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希望不要看到有人睡过头。”
大家都纷纷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吩咐完了事情,众人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吴推三显然对即将到来的第二天感到非常的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罗罗看着他的模样有点好奇,说:“有那么高兴么?”
吴推三道:“那可不是。”他实在是睡不着,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坐到白罗罗身边,掏出手机开始给白罗罗翻照片,说这些照片都是他在现场拍的。
这些照片有的玉石,有的是工地,居然还有几张偷拍的林昼眠,白罗罗看的懵懵懂懂不明道理,但见吴推三激动不已的样子,还是耐下性子听着他说。
吴推三说到了凌晨,也来了睡意,于是两人重新躺回床上,他对着白罗罗道:“啊,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成为先生那样的人。”
白罗罗已经困的不行,听到吴推三的话,心想,他这辈子的梦想,就是为了社会主义而奋斗……
第二天,众人按时起床,林昼眠居然是最晚一个到的,他在确认大家已经到齐后说了句:“不错,挺早。”
于是众人一起驱车前去工地。
此时已经十二月中旬,大部分地方都步入了冬季,这个城市也不例外。前几日下了场初雪,早晨六点天还阴沉沉的,在天空中看不到一丝亮光。
白罗罗已经几十天没来工地了,此时还未靠近工地,他就感到了一种浸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看向车上其他人,却见他们都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心想这应该只是他的错觉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到了工地,一行人下了车,林昼眠走在最前面。
工地内此时外面戒备森严,里面却连个守夜的人也没有,想来应该是林昼眠提前同黄局长打了招呼。黄局长显然很紧张,这大冷天还在不停的冒汗。反观林昼眠,只能用气定神闲这个词来形容。不过说实话,白罗罗倒是真的没见过林昼眠慌的时候。
阵法已经布好,每一块玉石都被放到了该放的位置。
林昼眠再次进行了推算,他点点头道:“差不多了。”
众人闻言,均时屏住了呼吸。
空无一人的工地里阴风怒号,气温明显比外面冷了好几度。白罗罗隐约间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但他见到众人神色凝重,便强压下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如果林昼眠此时能看见,一定会注意到白罗罗的异常惨白的脸色,只可惜他看不见,而其他人的所有注意力,又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林昼眠站在到了阵眼处,每个风水格局,都有一个作为核心的阵眼,用以连通阵法里的每一处关节。
如果以阵法喻人,那阵眼,就是风水格局心脏。
而此时,林昼眠就要为阵法添一颗心脏,赋予它运转的能量。
大家都在猜测,林昼眠会以什么作为阵眼,然而当他拿出白罗罗雕刻的那个一看就十分简陋的玉兔时,所有人都有点惊讶。
陈遇浅是最不敢相信的那个,他道:“林昼眠,你就用这个?”
林昼眠道:“这个很合适。”
陈遇浅蹙眉,道:“哪里合适了,这玉料虽然好,但是雕刻的人显然是生手,我看简直就是粗制滥造。”
林昼眠也没多做解释,只是伸手将玉递到了陈遇浅面前。陈遇浅见状伸手接过,随即惊讶道:“这玉怎么这么冰……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