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狼觉得这样老坐着不干活浑身难受,于是白天仍是去工地搬砖,晚上再去夜总会坐着。
这天,天降暴雨,工地施不了工,白狼闲着没事,就去徐洛闻家小区门口,找个隐蔽的地儿蹲着。
他一有时间就来这儿蹲着,可是一连蹲了好几个月一次也没见过徐洛闻的面。
一直蹲到天黑,大雨还在下,白狼站起来,准备去夜总会,刚抬脚要走,就眼见着一辆小轿车把一个行人撞飞出去。
小轿车停都没停,直接开走了。
白狼跑过去,看见一个老头躺在血水里,人事不省。
他急忙把老头背起来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要做手术,白狼交了钱,坐手术室外边等着。
好在手术成功,人救活了。医生说,老头别的地方伤得不重,就是左腿折了,估计以后要拄拐。
第二天,白狼拎着一副拐和一篮水果来看老头。
老头已经醒了,知道是白狼救了他,不感激反倒埋怨起来:“你救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我活不起了,活不起了……”说着,老头流下两行浊泪。
白狼沉默半晌,说:“我帮你垫了两万块钱,你得还我。”
老头垂头丧气:“我靠低保过日子,没钱还你。”
白狼说:“让你儿子还。”
老头说:“我孤家寡人一个,无儿无女。”
白狼却笑了:“正好,我没爹,你没儿子,咱俩凑一起过得了。”
老头怔怔地看着他:“你……你说啥?”
白狼说:“我给你当儿子,要不要?”
老头发蒙:“你图啥呢?我啥都给不了你。”
白狼说:“我就想要个爹,别人都有,我也想有。以后我养活你,你就活得起了。”
于是,没儿子的有了儿子,没爹的有了爹,两全其美。
白狼挺高兴,两万块钱买个爹,划算。
没几天,老头出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医院呆着也是浪费钱,不如回家养着。
老头听白狼说他无家无户,也不多问,便张罗着给白狼落户办身份证。
赶巧儿了,老头也姓白,叫白成礼,白狼姓都不用改。白成礼觉得用“狼”字做名字不合适,就做主改成了“郎”,读音一样,意思却更好。
就这样,白狼变成了白郎,有了爹,有了门户,有了家。
白成礼的家离徐洛闻的小区不远,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徐洛闻住的是高档小区,白成礼住的是破落瓦房,两间小屋,一方小院,院子里堆满了捡来的垃圾。
由白成礼指挥着,白郎把一院子垃圾分类整理好,拉到废品回收站卖了,一共才卖了八百块钱。然后就是收拾屋子,买家具家电。没几天,小破屋焕然一新,俨然是一个舒适的小家了。
一面忙白成礼的事,白郎也没耽误挣钱。建筑工地和夜总会两头跑,不到一个月就挣了十来万,刨去给白成礼花的那些钱,还余剩了小十万。
但工地的工友都劝白郎别去夜总会干了,说那个地方不干净,挣的钱也是脏钱。他也觉得在那干着没意思,那里的人也不像好人,而且白成礼腿脚不利索,他得多照顾着,便打算干到月底就辞工不干了,专心搬砖。
月底那天,白郎去辞工。
刚走进夜总会,忽然听到“砰!砰!”两声巨响。
他记得这个声音,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