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都倒映着彼此的样子。
“不用你送,”白郎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怕我迷路吗?”
徐洛闻支吾两声,没说出话来。
白郎又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徐洛闻问:“什么事?”
白郎说:“你不是说你之前让人转告过我一句话吗?是什么话?”
徐洛闻沉默两秒,笑了一下。
他想起那天,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整个人焕然有如新生,胸腔里盈满欢喜和期待。
而此刻,他站在璀璨晨曦里,垂眼望进那双比晨曦还要璀璨的眼睛里,蓦然生出和那天相似的心境来,不过多了一份躁动。今时让他心生欢喜,明日让他心怀期待,以及未来的每一天,仿佛都被裹上了一层糖衣,而他就像一个爱吃糖的小孩,抑制不住地想舔一舔,再舔一舔。
那天是因为咩咩,而现在,是因为白郎。
徐洛闻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睫遮住眼睛,轻声说:“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白郎笑了笑,说:“幸亏我当时没听到这句话。”
徐洛闻愣了下:“为什么?”
白郎说:“如果我听到了,肯定就不管不顾地去找你了。我那时候才刚学会做人,生疏得很,很多人事都不懂,如果我那时去找你,肯定会做错事,你就更讨厌我了。”
徐洛闻轻轻撇了下嘴:“可是你后来去找我,还是做错了很多事啊。”比如把他压在沙发上非礼,比如威胁他要杀掉江裕和。
白郎说:“我爸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多教着我点,我就不会做错了,好不好?”
徐洛闻点头:“嗯。”
白郎站起来:“我得走了,不然火车要开跑了。”
徐洛闻把他送到门口,白郎揉了揉窝在他怀里的咩咩的小脑袋,说:“我在家等你们。”
这句话对徐洛闻的杀伤力太大,他瞬间就归心似箭了。
白郎转身离开,忽又转身回来,看着徐洛闻的眼睛一脸期待地说:“我能亲你一下吗?我看电视里演的,这个时候都要亲一下的。”
“不能,”徐洛闻微微脸红,“我们还不是能亲一下的关系。”
白郎微微有些失落,又问:“是不是到了负距离接触的关系,就能亲一下了?”
徐洛闻脸更红了,特小声地“嗯”了下。
白郎再问:“那要怎么做才能发展到负距离接触的关系?”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徐洛闻受不了了,“你再不走要赶不上火车了。”
白郎说:“那我回去问我爸,我爸什么都知道。”
白郎走了。
徐洛闻收拾心情,把咩咩放到地上和阿黄一起玩,然后收拾碗筷,洗完抹干,擦擦手,掏出手机给谭嘉应打电话。
谭嘉应很快接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徐洛闻说:“你让白郎告诉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口谕,让我速速滚回C市去。”谭嘉应笑着说,“要不是公司有事要交接,我恨不得今天就滚回去。”
“啊?”徐洛闻诧异,“你妈这回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这还不到半个月呢,不是她的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