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老师走了,才不过过了一晚,闪亮便觉得这家人情味更淡了。
他斜靠在懒人沙发上,把自己裹进周鹤青盖过的毛毯里,又拿那浴袍捂住半张脸,出神地望着窗外啁啾的鸟雀。暴雨落后,空气是泥土味的清新,那些挂着水滴的绿叶微微一颤,就把他心上的泪落了下来。
徐闪亮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连早餐都不陪他吃。
周鹤青离开公寓后又下了会小雨,他没有带伞,拿公文包抵了一阵,可肩膀还是湿透了。成串的水珠带着初秋清晨的寒气从他的肩膀一直滚落到胸腹,冻得他不住哆嗦,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姜山把门打开的时候,猝不及防看见一只落汤鸡,本想吹声口哨暗示周鹤青没换衣服还彻夜不归,这下也怏怏地闭了嘴。
他递给周鹤青一杯热姜茶,“去去寒。”随即拉了把椅子坐在周鹤青对面,他拐弯抹角想打听点情况,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没带伞?”
这已然是句废话了。
他偏过脑袋“啧”了一声,似乎是在懊恼自己的说辞。
周鹤青可没看见他这些小动作。
就这么一句话,令他想起昨天夜里闪亮惨白着脸偏偏神情倨傲地同他说——我是不会借你伞的。说不清是在撒娇还是傲娇。
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吹了吹姜茶,小心喝了一口,才道:“谢了,出门太急忘了拿。”
“我的个乖乖。”姜山摇着头感叹道:“自从你妈生病以后我就没再见你笑过。”他见周鹤青脸色冷了冷,连忙转开话题:“我说,昨天那小朋友怎么样了啊。”
他叫徐闪亮小朋友。
周鹤青细想,他比闪亮大了七八岁,在他们眼里,徐闪亮确实也是个小朋友。
“没怎么,有点发烧,他朋友一个人搞不过来叫我去看看。”
姜山见周鹤青口气软化了些许,再接再厉:“哈,别骗我了,我听见昨天那粉毛提到了徐闪亮的名字。他叫你?不好!”姜山一拍大腿,“别是他欺负你了吧!你可别骗我。徐闪亮那人真的,我们平头小老百姓真的惹不起。你白天不是给他下绊子了么,他们别不是叫你出去把你打了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