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幸福,就当太师伯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时,小镇发生了血案,小镇居民无故惨死,脖子上无一例外都出现血洞,像是被长着獠牙的野兽所伤。死人越来越多,镇上开始有了传闻,说这些人都是被僵尸咬死的。
这种说法越传越广,太师伯禁不住也起了疑心。他起疑心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义兄长。这些年,他的结义兄长容貌不变,还是当初从墓里出来的模样,不仅如此,结义兄长还经常从山里挖来灵芝,熬汤给太师伯喝下,太师伯也因此常葆青春,十年过去,两人的外表没什么变化,出门则稍稍加以装扮,小镇居民也并未起疑。
对这些事情,太师伯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每次都说服了自己不要去猜疑,但这次血案接二连三发生,人命关天,他实在无法坐实,就忍不住开始暗中观察起他的结义兄长。
有一天夜里,结义兄长见太师伯睡熟了,就起身出门,殊不知太师伯早有察觉,后脚也悄悄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太师伯跟着他,亲眼看见他偷袭打更的小伙子,再将人拖到阴暗处,正准备下手,太师伯再也等不下去,连忙现身阻止他。结义兄长却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面色镇定如常,并未惊慌。
冬至蹙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木朵摇头:“没有。人的确都是他咬死的,千年僵尸化魔,纵然已经拥有了人类的灵智,可那终究是魔,连太师伯这个赶尸人也看走了眼。”
一开始是不察,到后来,日久天长,肌肤相亲,又怎么会没发现端倪?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希望对方与别的魔不同罢了。
可魔终究是魔,不管它自己愿意与否,本能会让它控制不住杀戮的渴求。
他那结义兄长经常借口上山采灵芝,其实是走得远一些,截杀官道上的商旅,去山上杀土匪,这么多年,他杀的人不少,可因为掩藏得好,其中许多是外地客商,旁人只以为他们是被野兽叼走,被土匪劫走,直到对方忍不住向镇上的人下手。
而他带回来给太师伯吃的灵芝,其实是对方将被他杀掉的人提取残魂,与灵芝炼化,因那里头有活人的阳气和血气,所以太师伯不知不觉,也吃下了那么多的人命。
得知真相的太师伯如遭雷殛,呆若木鸡,偏偏男人还笑着跟他说,以后我们俩就是真正的血脉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我们一起长生不老,活得长长久久,不好吗?
太师伯摇头说,一点也不好。我错了。
男人嗤笑,问他,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救的。
太师伯摇摇头,说道,我错在,不应该忘记人与魔,殊途而不同归,永远势不两立,可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冬至愣了半天,终于问:“那后来呢?”
木朵:“后来,太师伯想要收伏对方,原本以他的实力,是远远比不上那个魔的,但这些年,魔一直给他喂血灵芝,无心栽柳,太师伯与对方也有了一拼之力。最后两人大战一场,我太师父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太师伯在月下化魔,将手插入他结义兄长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