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龙深忽然发现,自己问这句话,也许是有私心的。
唐净没有察觉他的私心,他心头各种情绪纷至沓来,争先恐后,已经堆积如山,摇摇欲坠,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龙深这一问,正好将他那个脆弱形将崩溃的缺口打开。
“我本来以为我们都是在逢场作戏,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人,他也不是人,一面镜子喜欢上一张琴,不觉得很可笑吗?可他死的时候,我却哭了。”唐净喃喃道,像在问他,也像在自问。
龙深不语。
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答案。
“如果他跟音羽鸠彦没关系,也许有可能吧,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爱与不爱,无从谈起。”
唐净闭了闭眼,似乎想自嘲一笑,又笑不出来,嘴角牵强地撇着,眼眶却发红。
“其实现在我才发现,活了这么久,忽然遇上一个能看透我来历,床上床下都跟我合拍的人,是多么难得,原来我也是会孤独,会难受的。龙局,你会吗?”
他会吗?
龙深想了一下。
他以前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驻,但现在,他有了一个徒弟,冬至走得慢,却努力在走,他走得快,就要时不时停下来,等对方赶上来。
双方各有所思,谈话自然而然没再进行下去。
唐净道:“此间事情一了,我想请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龙深点头:“到时候提交一份休假报告,不过如果有突发状况,你依旧得随时回来报到。”
唐净一笑:“自然,职责所在,义不容辞。龙局,以后对付音羽鸠彦的话,哪怕要亲赴日本去杀他,也算上我一个。”
龙深凝视他片刻:“可以。”
从分局出来,龙深又回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