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嵩没好气:“我不茹素!之前不是已经叫老张了吗,怎么又改口?别再把我叫小了!”
冬至恍然:“原来你喜欢被叫老张啊,之前只是口是心非没好意思说吗,早说嘛,我也觉得老张比较顺口,叫小张好像把我自己叫老了似的。”
他一副你不早说的表情,看得张嵩牙痒痒。
海岛之行刚刚开始,众人都明白,前方还有更加巨大的挑战在迎接他们,只是小战方歇,大家都需要将心情放松一下,也清楚冬至只是借开玩笑来调节气氛。
相形之下,吉田完全是插不进嘴的外人。
她的队伍一共四个人,现在除了她以外,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直到隔天他们重新出发,一路穿越森林,她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失踪的同伴,满满丛林,无从找起,吉田如果不是运气好,遇上冬至他们,现在就算没有死在丧尸之手,肯定也已经迷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之中,苟延残喘,生死不知。
接下来的后半夜,乃至第二天重新出发,直到那天傍晚,所有人终于走出森林,顺利得不可思议,丧尸仿佛已经被他们全部清空,没有再出现过。
大海重新闯入所有人的视线,正好遇见涨潮时,海水汹涌而来,重重撞在岸边石头上,击起几米高的浪花,这里不是他们登陆时的地点,但岸边一块巨石上还系着几艘快艇,旁边还有一些罐子,用绳索系在石头上,在海潮涨退中沉沉浮浮,却不会被冲走。
雾气茫茫,使得海面的能见度降低不少,实在没什么景观可言的,但众人刚刚在森林里度过几天,看过了阴森沉凝的树木,和血肉僵硬的丧尸,再看大海,立马感觉胸头闷气尽去,心情开阔不少,连呼吸也变得清新起来,张嵩忍不住张开手臂拥抱海风,身上衣物被风刮起,猎猎作响,站在礁石上大有乘风归去的飘然之感。
但眼下风高浪急,又快要天黑了,显然不适合再行船,众人打开罐子,将里面的淡水换到自己的水壶里,准备在石滩上度过一晚,明早看天气再启程。
吉田只剩下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再继续进行比赛,她打算在这里多等几天,如果等不到那位失踪的同伴出来,再独自乘船离开群岛,退出比赛。快艇有好几艘,淡水罐子的存储量也足够,吉田既然主意已定,冬至也不会劝她改变主意,只祝她一路顺利,回国有机会再联系,顺便提前开了一个牛肉罐头,当晚围着篝火煮了一锅牛肉面,算是当作他们在狄安娜岛上最后一夜的纪念。
当最后一丝光明从白雾中退散,天地终于回归黑夜,在篝火后面的不远处,黑暗森林依旧死气沉沉,遗世独立,也记载着冬至他们这几天的足迹。
冬至回头看一眼被雾气笼罩的森森林木,从兜里摸出江口放出魔气的那个空匣子,掂了掂,伸手用力一抛,那匣子划过一道弧线,直接落入海中,随即被浪花卷走,不复去向。
……
日本,名古屋。
一名头发黑灰交杂的老年人从酒店里步出,把手上明黄色的旅行团帽子戴上,从酒店一路往外逛,走走停停,不时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拍摄街景行人,不时流露出赞叹的神色,很容易让人猜到他的身份:也许是一辈子在小城市里待着,头一回出国,跟着旅行团来到日本观光,却不慎落在后头,索性边走边逛,半点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来到热田神宫的外头,正好前面有个旅行团准备入场,他快走两步,跟在人家后面,旁人见他们帽子打扮差不多,也没去多留意,老头跟着外国游客排队进去,又蹭在中国导游后面,听了一耳朵的介绍,直到旅行团转向下一个景点,他才转身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