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急,灯笼纸快被雨水浇破了,伊默小心翼翼地攥着柄,风一大就停下脚步紧张地注视飘摇的火苗。
“鞋子都湿了吧?”季达明打着伞,将大半伞面都倾斜到伊默头顶,“吃完饭洗个热水澡,要不然会着凉的。”
伊默点了点头,风雨交加,听不太清季达明的声音,就使劲儿往他怀里凑。
走了约摸十来分钟,终是见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伊默冻得直抖,小布鞋湿透了,走到廊下的时候一步一个脚印。
“来。”季达明向伊默伸手。
换了平时,伊默定会扑到他怀里,可今晚,这人却瞧着格子门发怵。
“别怕。”季达明等不及,一把将伊默抱起,推门而入。
屋里静了一瞬,伊默慌得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季达明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瞧见他爹端坐首位,水莲拿着帕子在一旁伺候,接下来的位置,挨个儿按长幼尊卑坐着,一大家子人乌泱泱地挤满了三张桌子。
他的位子紧挨着他爹,只有一张凳子。
季达明的颈窝泛起湿意,他揉了揉伊默的脑袋:“小默。”
伊默挣开他的手,慢吞吞地躲到了季达明身后,双手攥着他的衣摆抽鼻子。
屋里的气氛忽然恢复如初,有假装没看见的,也有凑上来套近乎的。
“少东家。”下人请他落座。
季达明不动声色地坐下,然后在伊默的惊呼声里把人抱到了腿上。
伊默难堪地扭了扭屁股。
“有我在,你怕什么?”季达明咬伊默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