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一招认清人的本性,一语中的:“孟泽,欲壑难填,就算你真的嫁给了达明也不会满足,因为没有人能永远满足你的虚荣。”
“你和我比,和每一个瞧不起你的人比。”伊默轻声道,“只要有人比你好,你就会心理不平衡,因为瞧不起你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掷地有声,字字都是血淋淋的真相。
孟泽听罢,将酝酿许久的怒意硬生生压了回去,狰狞的面容如同困兽。
“胡说!”他喘着粗气,垂死挣扎。
顾天胜适时插嘴:“达明兄,我舍不得你走。”
季达明被活生生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面上还要假惺惺地恭维:“我也舍不得你。”
伊默吃了几口飞醋,偷偷摸摸往顾天胜的裤子上踢雪。
寒风凛冽,几个旅客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帽子都跑掉了,一看就知道是赶着上船的。
“季达明。”孟泽突然上前攥住他的衣领,“娶我。”
同样都是含泪的眸子,季达明却只爱伊默的眼睛,爱伊默的纯粹和热烈。孟泽的爱里包含太多杂质,或者说他的爱只是虚荣的附属品。孟泽的举动触碰了伊默的逆鳞,这人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猫,拍开孟泽的手挡在季达明身前。
“小默。”季达明忍笑搂住伊默的腰,把人拉到了身后,“我来说。”
孟泽胸有成竹地赶来码头,无非是打探到了陈五散布的消息,又自以为掌握了某些能威胁他的东西。
比如账本。
“季达明,如果你不娶我。”孟泽果然拿出一本册子,“我就把季家的流水全透露给陈记商行,到时候就算你从南京赶回来,季家的盘口也会被陈记和天津城其他的商会瓜分,就连现在把你当兄弟的顾天胜……肯定也会去分杯羹。”
顾天胜冷不丁被提起,颇为尴尬地笑道:“审时度势。”
也不知道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