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听完垂下眼帘,眼角滚落了一滴泪。
屋内传来捣药的轻微声响,季达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冷汗涔涔,拼命伸手去抓郎中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
可在梦中,他只是个旁观者。
郎中捣完药,将药粉化在水里递给伊默:“你的病啊,太让少东家费神了。”
伊默捧着碗不争气地落了几滴泪,继而仰起头一饮而尽。
“你这是在拖累他。”郎中说完就走了。
屋内静了几秒,伊默手里的空碗忽然跌碎在地上,他捂着心口拼命地咳嗽,继而瘫倒在床榻上哭嚎:“达明,对……对不起……”
屋外的雨瞬间倾泻而下,冰冷的雨水砸在季达明的脸上,模糊了他的泪。
“小默……小默!”季达明惊醒,气喘吁吁地坐起,盯着屋内的装饰看了半晌,确定自己不在梦里。
那个与孟泽合谋害死伊默的,必定就是季家的郎中。他越想越觉得真相如此,梦里的声音也和现实中的人画上了等号,而郎中在商会里地位颇高,是陈振兴收买的最佳人选。
一切都明了了,季达明喘着气往屋外跑,临走前瞥了眼挂钟,刚十一点,顾家应该已经发难了。他匆匆忙忙开车去码头,老远就看见顾家的人拖着林副警长,慷慨激昂地指责陈振兴栽赃陷害。
顾天胜和顾天齐却不在人群里。
季达明将车停在人群外,等了半晌才下车,垂着头走到路边一家茶楼里,顾家的兄弟正在等他。
“来了?”顾天胜搁下手里的橘子,“还算顺利,陈振兴没料到林副警长会再次反水。”
“现在就得收网。”季达明向暗处挥了挥手,陈五立刻带着人向码头包抄出去。
顾天齐慢悠悠地问:“不再等等?”
“不能等。”他捏着橘子轻叹,“陈振兴很快就会察觉到这是一个局,若是让他带人躲进宅院或是躲出城,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连带着故意舍出去的盘口都有可能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