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专心喝粥不待了打理他,“做贼心虚”的伍子昂咽下那口粥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昨夜……”
秦歌很是平静地抬头,眼里带著恼怒:“昨夜?昨夜你喝得烂醉,朕和温桂两人都架不住你。”
站在一旁的温桂看著王爷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但他心里又为皇上难过,说出早已对好的说辞:“王爷,您昨晚喝多了,不停地嚷嚷,若不是仁心堂位置偏,王爷怕会把宫里的人都喊来呢。”
伍子昂尴尬地嘿笑两声,脑袋里还是昨夜旖旎的春色。他放下碗,很是赧然地说:“我昨晚……失态了……”难道只是梦吗?伍子昂在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闷闷的。原来只是梦啊,他为何会做那样的梦?难道他对皇上……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一直盯著他的秦歌脸色沈了,别过脸淡淡道:“酒多伤身。在朕面前就罢了,在旁人面前那麽大呼小叫的可有失你的身份。”
“皇上教训的是,我记下了。”为自己刚才的念头而心惊,伍子昂端起碗匆匆吃了起来。
原来那不过是子昂在醉中的男子本能罢了,无关情爱。秦歌看出了伍子昂为何会吓一跳,为何会脸色变得难看。他在心里自嘲,他怎能忘了,子昂不是他这种会喜欢上男子,喜欢雌伏於男子身下的断袖之人。完美地控制著脸部的表情,秦歌异常冷静地喝完那碗粥,缓缓站了起来,温桂立刻上前。
“大年初一,不少人会上梁王府的门。用了早膳就回去吧。你能陪朕过除夕,朕已感欣慰。过年这几日多陪陪老夫人,你也该去柳府下聘了。”很正常地说完,秦歌慢慢走出仁心堂,丢下仍在自弃中的伍子昂。
直到走远了,秦歌的脚下一软,温桂立刻扶住他:“皇上!”孔谡辉也上前扶住了皇上。
“到瑞丰轩去。”刚刚一直在硬挺的秦歌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双脚几乎站不稳。温桂和孔谡辉立刻扶著皇上去离这里最近的瑞丰轩。
两人把皇上扶到瑞丰轩後,躺在床上的秦歌面色苍白地挥挥手。温桂把药膏放在皇上枕头边,然後放下床帐退了下去。关上寝阁的门,温桂就捂住嘴哭了起来。孔谡辉把他拉到了外面,关紧瑞丰轩的大门。他双手抱剑靠著墙不言不语,温桂坐在台阶上低声痛哭。
身上的痛也抵不过心窝的疼,终究是自己一相情愿啊。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又会这麽疼?秦歌紧咬著牙关,眼里一滴泪都没有。待股间撕裂的痛缓了一些,他拿过药膏解开裤子给自己上药。这种事怪不得别人,他甚至不能去怪子昂,因为子昂什麽都不知道。他不过是从子昂那里偷来了一夜。身为君王,最悲哀的事是不能用手中的权利把喜欢的人抢过来,因为喜欢,所以不能。这也活该著他一个人自怨自艾。
昨夜子昂的反应让他有了希望,而今早清醒的子昂又很轻易地击碎了他的梦想。一切不过是回到昨夜之前,为何还会痛?也许上辈子他欠了子昂,注定这辈子要来还。罢了罢了,不是已经想好了吗?让子昂做他的权臣,把子昂的孩子教导成英明的新主,他又有何可失望心伤的。罢了罢了,不过是再回到以前,起码,他得到过子昂了。
把心口处的绞痛强压下去,呼吸带著热气的秦歌拉高被子疲倦地沈沈睡去。为了不让伍子昂起疑,他一大早就强撑著过去了,如果不是多年培养出的定力,他根本撑不到从仁心堂走出来。皇上就那样走了,伍子昂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他伤了皇上,他可以肯定自己伤了皇上。不管昨夜他有没有对皇上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刚刚的举止都伤了皇上。狠狠揪了把自己的头发,伍子昂紧紧咬住牙关,伍子昂啊伍子昂,亏你天天说对皇上忠心耿耿,亏你天天说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在京城,你却在大过年的日子里惹皇上伤心,你该死!
猛然惊醒,伍子昂拔腿冲到门边拉开门就向外跑。皇上!皇上!不管他对皇上动了怎样不该有的心思,他都绝不能伤了皇上,那是对他来说比亲人还要重要的皇上!
急匆匆地跑到东暖阁,守门太监说皇上没有来过;又急匆匆地奔到皇上的寝宫长庆宫,守门太监仍说皇上没来过。伍子昂急死了,他又不能满皇宫地寻找皇上,这里是皇宫不是梁王府。为了不引来事端,伍子昂强迫自己冷静,借来纸笔给皇上留了一封信,这才惴惴不安地离开了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