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欢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时,阎涣把床内侧多余的被子拖了过来,铺在了外侧,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一直到对方开始脱衣裳时他才反应过来,心怦怦直跳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後眼睁睁看著阎涣脱得仅剩里衣,并放下床帐钻进被窝。
一道掌风挥出,屋内的烛火灭了。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何欢的心跳得厉害,却也安宁了。他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邀请别人和自己一起睡。可是,在他思念父王、担心皇帝哥哥的夜晚,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他只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过了许久,就在阎涣以为何欢睡著时,他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阎涣,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属下,谢谢殿下愿意让属下在床上歇息。”
何欢的脸在黑暗中变得通红。“不,不用谢……嗯,你,你是我的贴身侍卫,这,应该很,唔,正常吧。”
“嗯,很正常。”
何欢松了口气,阎涣觉得很正常就好,不然让阎涣以为自己是个不稳重的人就不好了。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何欢暂时抛开心中的难过,让自己睡觉。
当身边的呼吸声平稳之後,阎涣睁开了眼睛,双眼闪著精光。他慢慢坐了起来,一指点了何欢的睡穴,下了床。
……
这晚是温桂和孔谡辉值夜,不必守夜的阎日过了子时才返回自己离仁心堂不远的临时住处休息。在秦歌施针之後,阎日的面色比以前更加苍白了,也瘦了许多。别人只当他是照顾皇上辛苦,也因为如此,温桂总是找机会让他回去休息。但阎日却不肯,若不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他一定要天天守在皇上身边。
刚刚躺下,屋外传来了几声猫头鹰的叫声。阎日快速下床披著衣裳走到窗边,推开了窗,一人闪了进来,随手关上了窗。
黑暗中,来人面色冷厉地直接问:“你可有把皇上中毒的事告诉王爷?”
阎日似乎预料到此人会来,不仅不惊慌,反而诧异地问:“皇上中毒?谁告诉你的?皇上这阵子身子不适,就有人乱说了吗?被太师知道了,会惹来麻烦的。”
“别跟我装糊涂!”来人揪住阎日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王爷临走时是怎麽交代你的?!出了这麽大的事你怎能跟其他人一起瞒著王爷?!”
阎日面色不变地挣脱出来,淡淡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是何欢太子的贴身侍卫,还是不要总往我这里跑的好。”
“你!”来人很想给阎日一拳。
阎日静静地看著他,说:“我是王爷的人,更是皇上的人,皇上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不让我做什麽我就不能做什麽。皇上说何欢太子身边得有个靠得住的人,我跟阎罗王要了你,我觉得你很合适。你我在阎罗殿虽是同级,但在宫里你却要听我的。回去吧,不要让人看到你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