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顾沉舟淡淡说,“这一个多月来,贺少也查过我的资料了吧?有没有找到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贺海楼,“能够给我带来麻烦的?就像三年前那样?”
“还没有。”贺海楼泰然自若地笑着,“顾少倒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但贺少又哪里放在心上呢?”顾沉舟说,“这种过家家的交手,偶尔一两次就算了,这一个多月贺少还没有玩腻吗?”
贺海楼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兴趣被对方吊起来了:“顾少不介意详细说说吧?”
顾沉舟唇角轻轻一划:
“我想这个计划会合贺少心意的。”
窗幕外的天空由湛蓝到橘红,由橘红到深灰,最后被深蓝层层叠叠地覆盖着,颜色近黑。
两人实际交谈的时间并不太长,一个小时不到,顾沉舟就起身告辞,离去的同时让人把本来一个小时前就该乖乖等在这里的少女带了上来。
工具齐全的房间里终于等来它的主要顾客,贺海楼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左手直冰凉的琴键上一路滑过,咚咚叮叮的声音如淙泉落石般清灵。
他没有转头,漫不经心地对站在老远处的少女说:“过来。”
对任何正常人而言,这个房间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站在玄关处的少女脸都是灰的,根本走不动路。
贺海楼也没有说第二次。这些年来玩了这么多同一类型的男女,他闭着眼睛都能模拟出一张张大同小异的面孔:清纯的脸,惊慌的神情,还有眼神中的恐惧与嫌恶……
他的左手五指突然用力,一个个沉重的音节自指尖跃出。
银色的鞭子还放在琴身上,黑白两色的对比就如同先后进入这个房间的两个人,鲜明到刺目。
贺海楼停下不成曲调的弹奏,从床头随手拿出两叠钱朝站在门口,跟生了根一样的少女丢去,懒洋洋说:“算了,出去吧。”话音才落下,穿长裙的少女就慌张地拣起落在她脚边的钱,回身死命按着电梯扭。
电梯叮地一声响起,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的少女闪身就躲了进去。贺海楼倚着刚才顾沉舟靠着的地方站立——他明白顾沉舟刚才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了,这间房间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好靠又看得清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