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贺海楼这回很轻易地发现,对方在回忆什么,或者缅怀什么。
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去,不存在他的过去,他触摸不到的过去……
也许让对方的今后,只有一个贺海楼,是很好的主意。
贺海楼暗自想道。
不过这需要好好规划,首先的问题,还是顾家……
很多时候,回忆并不太美妙,但弥足珍贵。
顾沉舟从贺海楼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九点了。
他坐上车子摇下车窗,让夜晚的凉风徐徐灌入车内。
今天晚上,贺海楼的钢琴曲勾起了他很早以前的记忆,同样的曲子同样的时间,他坐在饭桌前,钢琴凳上的纤细身影被高大身材所遮挡,男人替换了女人,他低下头,离地高高的双腿稳稳踩在瓷砖上;他抬起头,怎么也够不到钢琴触手可及……
那么久了。
顾沉舟想道。
也许只有今天,他无法讨厌贺海楼。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斗室,贺海楼将脑袋埋在蓬头洒下的冷水里,足足站了好一会,才关上旋钮,扯了一件浴袍,走出浴室。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刚刚一直在震动,响得连在浴室里头洗澡的他都听得见。
他拿起手机按下数字键,屏幕上已经有了好几个未接电话。他统统忽视,只挑了贺南山的倒拨回去:“贺总理……”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贺海楼忽的一笑,漫不经心地说,“当然,线索全都给顾沉舟了。他去不去查,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玩够了,不要再坏事了。”电话那头传来贺南山声音:平静而带有一些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他从不特意提高声音做强调,但现在已经很少人能够忽略他的话语了。
贺海楼笑道:“怎么说玩呢?总理,我们的目的差不多啊——都是让顾家投到汪系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