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小了。
隔着一扇门,顾沉舟湿淋淋地从浴池里站起来,随便擦去身上的水珠之后,就穿好浴袍,打开浴室的门,结果第一眼,就看见贺海楼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遮掩,偏偏正对着屋外星空的面孔若有所思,一副思考人生哲学的样子。
顾沉舟将擦头发的毛巾准确地丢到贺海楼身上,盖住了他的关键部分:“你真想再来一场?——先去洗澡。”
贺海楼的目光从星空上移到顾沉舟身上,轻佻问:“你还有体力?”
“总比你有。”顾沉舟说。
贺海楼嗤笑了一声,朝对方竖了个中指,拎着地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走到浴室里边。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关起来。
刚刚才放掉了一缸水的白色浴缸又被注入了热流,已经覆盖住底部,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贺海楼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抛到衣物篮里,手里头却多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罐子。
这个塑料罐子是椭圆形的,有手指头一样的高度,罐身本身是不透明的黑色,但上面的盖子是白色的,轻轻一摇,里头就传来大小不一的碰撞声。
他拿着这个罐子,指头移到塑料罐子的盖帽,向上轻轻一挑,塑料盖子就弹开了。
大的、小的、红的、白的、黄的,各种各样的胶囊和药片盛在罐子里。
贺海楼将里头的药物一一倒到手掌里,慢吞吞地数着数:一片,两片……三片,五片……十一片,十二片。
小药罐里的药片倒完了。
贺海楼抬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的镜子。
镜子中,英俊赤裸的男人也注视着他。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