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五点回去。”顾沉舟接了一句,也没有再关注聚集在政府大门口的群众,坐回办公椅,开始整理修改手头的报告。
反复地修改、反复地斟酌,两个小时的时间几乎一眨眼就过去,顾沉舟翻了翻修改了没两页的报告,收起桌上的笔记本,跟办公楼里的人其他人一起往楼梯走去。
米黄色的大理石瓷砖擦得发亮,顾沉舟和恰好走到一起的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闲聊两句,之前群众聚集在大门口的事情就被带了出来。
“那些人半个小时前就被警察劝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人命案,好像是什么补偿款的问题。”旁边的同事当个谈资跟顾沉舟随意聊起来,在这里上班的人,总会碰到一两次这样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重视不应该,但太重视也没有必要。
“补偿款刚刚开始发,难免有一些账目不对的地方。”顾沉舟也不是特别在意,笑着说了两句话,走到办公楼门口的时候,就跟对方分开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手指在手中的公文包上轻轻敲了两下。
补偿款的问题?
光光只是这样的话……并不叫人意外。
贺海楼在屋子里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刚刚洗过了澡,头发没有完全擦干,贴近脖子的发缕会在人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滑下一滴水珠来,凉飕飕冷冰冰的。
手头的时尚杂志其实挺无聊的,顾沉舟基本不看这些,不过在他路过报亭买了两期之后,每期固定订阅的政治军事期刊目录里就多了这一本杂志,事后顾沉舟也没说什么,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平心来说,顾沉舟确实是一个很细心的情人。
就算当初他那些用钱买来的——他有点忘记了,他们最多在他身边呆多久?——大概也没有这样的细心。
那些人更多的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僵硬的、抗拒的、木讷的、嫌恶的……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们。
贺海楼古怪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