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揉了揉仿佛缀了个异物的嗓子,没有接贺海楼的话——他确实不差这个时间,但这一点点发热同样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没有必要请假休息。
“说起来,”贺海楼问,“昨天你怎么没有回房休息?要回房休息……”他看了顾沉舟一眼,“估计就不会被我传染了。”
这一点显而易见。但就跟顾沉舟轻微的洁癖一样,他也有轻微的完美倾向,不止在政治路线的布置上,也不止在未来婚姻对象的选择上,还包括在和贺海楼谈恋爱上面。
不喜欢就不做,要做就做好。并不复杂。
“你开始说胡话了。”顾沉舟说。
“不至于吧?”贺海楼愣了一下,“温度才38.5°吧,你睡之前我应该已经退烧了?”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间。”顾沉舟说,“应该不是发烧的关系,是幻觉症的影响?”
如果真的有人千方百计地挖到了贺海楼的病历单,再把贺海楼的精神疾病当作克敌制胜的关键——那他一定大错特错了。贺海楼对这个是真的完全的不以为然,他想了想,说:“应该没错,一般我比较虚弱的时候,比如喝醉了或者——”他耸一下肩膀,没把剩下的和人群战到天亮的话说出来。
顾沉舟也并不在意这个,他吃完了早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自己加了一件外套,说:“你今天在家里休息吧。”
贺海楼“嗯”了一声,跟着站起来,走到顾沉舟面前,拿过围巾替对方围在脖子上,又笑眯眯地“啪叽”一口亲在对方脑门上:“中午我过去和你一起吃饭?”
“好。”顾沉舟答应下来,跟着就穿上鞋子走出家门。楼道里,电梯里的失重感让脑袋上的晕眩更明显了一点,但喉咙间的异物感却没有刚刚起床时候那么明显了。
顾沉舟走出大楼,对冲他打招呼的保安笑着点了点头,又直觉地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了靠在窗户边注视着他的贺海楼。
对方大概在笑。楼上的贺海楼和楼下的顾沉舟一同这么想着。
贺海楼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点,他倚着窗户,冲顾沉舟挥了挥手。
顾沉舟仰头看了对方两秒钟,带着轻笑,微微一点头。
感觉真不坏。他这样想道,并且带着这样的好心情一直到中午,再到看见贺海楼提着一个十分巨大的食盒,吊儿郎当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下班了吧?”贺海楼还没进来就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