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叙拉住他:“算了,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梁筠露出不甘而懊恼的神情,他坐到唐叙身边,心疼地摸了摸他脸上的指痕。
“痛吗?”
“不痛。”这一巴掌并没有什么,让唐叙真正感到痛苦的,是唐父对他和梁筠的关系根本不认同,甚至因此完全否定了他整个人。
“明天我去跟伯父伯母谈。”梁筠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坚定而深情:“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不可能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唐叙靠在他肩膀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梁筠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用力抱紧他。
两人决定明天一早就主动去宾馆找唐父唐母坦白,请求他们认同,只是他们晚了一步,梁父先他们一步登门,找上了唐父唐母。
唐叙迄今都不知道那天梁父到底跟他父母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当他们赶到宾馆的时候,父亲已经倒在了房间里,而母亲正趴在他身边痛哭。
唐父早年有酗酒酗烟的不良习惯,导致血压一直偏高,曾经发过一次脑卒中,后来经过休养锻炼,慢慢好了很多,老毛病也没有再犯。谁知道,竟然会被梁父几句话刺激到突发脑溢血。
救护车的担架抬进来时,唐父已经陷入昏迷,眼睛无神地半睁着,唐叙对上他的目光,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爸,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唐父身边,哭着重复这三个字。
唐父被送进了手术室,申城最顶尖的脑科专家主刀,暂时堵住了脑内出血的血管瘤,但唐父并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说情况依然凶险,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唐叙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ICU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他跟唐母轮流进去,看不到几分钟很快又要出来。
中间,梁父来过一次,听说唐父躺在ICU里,他大概是问心有愧,提出帮唐父转到高级病房,又让人塞了一大笔钱给唐母。唐母没答应,转身就把那笔钱扔进了垃圾桶。
进ICU的第七天晚上,唐父的情况突然恶化,在睡梦中就过世了。唐母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当场晕倒在ICU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