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开始教左右转,顺便教方向,东南西北加左右简直快把崔瑛给教哭了,有的孩子是分不清左右,有的孩子则是搞不清东南西北。最后崔瑛被逼得没办法,用四块黑板写上东南西北架在学生的四方,用朱砂在他们左手上写个“左”字,右手上则用墨水写了“右”字,然后训练了整整一天,才把他们基本给训练清楚。
将这群孩子送出门,崔瑛长长地吁了口气,深切地体会到小学与幼儿园老师的不容易,要想将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娃娃调理得规规矩矩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阿雷,先生奖你的纸给我看看呗!”
“不给,你粗手笨脚的,连自个儿衣裳都老弄破,别一会儿把我的纸皱了,我还要给阿爷还有爹娘看呢。”张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了自家邻居兼同窗。
“就是,阿秦你连先生的白垩都弄碎了好几块呢,”另一个男孩儿凑到张雷跟前笑道:“我就不一样啦,你看我的手,刚才专门洗过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把纸弄脏的。”
“那你可要小心点,要是弄坏了,我叫我爷找你娘说话。”张雷犹豫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小心地递给刚才说话的男孩儿。
“好滑啊,”那男孩儿用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纸,“比阿秦家幺妹儿的脸还嫩。”
“先生说了,不许随便议论女娃子,阿虎你再说我告诉先生,让先生训你。”最开始说话的男孩儿闷闷地顶了一句。
“幺妹儿才五个月呢。”那个叫阿虎的男孩儿咕哝了一句,到底没再说什么,转头对张雷问道:“先生告没告诉你这字是什么意思?”
“先生单独教我了,”张雷小心地将纸展开,指着边上的一排红字道:“奖张雷最先学会认方向。”然后他专门指着开头那个比别得都大的“奖”字,自豪地说:“先生说这是奖励的意思,只有每天表现最好的一个人才能得到,这纸是柱子哥他们今早刚制好送来的呢。”
“那我明天也认真学,先生肯定也会奖我的。”那个叫阿秦的男孩儿在心底默默地说。
“说什么呢,走路都不看路?”
“爹,今天先生奖励我了!”张雷看到来接人的是他爹,声音都飞扬起来了。
“是么,为什么奖励你啊?”
“我是第一个认全今天教的六个字,还分清了东南西北的方向还有左右手呢。”张雷伸出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的手比划给自己爹看:“这是左手,这是右手,我们现在向北走,身后是南头,左手边是西,右手边是东,我都学会了,先生奖励我一张好纸呢,柱子哥今早才送来的那种。”
“现在别拿出来了,一会儿弄脏了。”张雷的爹没让张雷把纸拿出来,却一下把自己儿子给抱到肩头上,轻轻踮了踮,笑道:“走吧,大家都跟我回家。”
“哟,今天雷娃怎么坐你爹肩头上了?”刚进村口,那些等孩子回家的汉子便打趣地问。各家大人轮流去山下迎孩子,小孩子总是要撒娇的,回到村里也不免要被打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