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柴宗训有些担忧地看着柴荣,“永岱是不是还小了点?”
“不小了,”柴荣慈爱地看着他,“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把宫里的事儿都料理好了。朕也老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你娘了。朕可不想等见了你娘,让她笑话我,说我这后半辈子都被皇帝的位置绑住了,就像你娘评价唐末这段乱世时说的,在人还没老糊涂前就该将继任者扶上马,送一程,这才是国赖长君的意思。”
“父皇!”柴宗训没想到柴荣会说出这番话来,一下子跪到地上,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痴儿,痴儿,为父现在还好着呢,”柴荣用手一提他的肩膀,“你怎么就做如此小儿女之态了?”
“父皇怎么说起这事儿来了?”柴宗训感受到柴荣手上力道不减,略略放下点心,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问道。
“怎么?只许你这太子太孙出京玩耍,就不许朕也重回年少时,骑着马儿走南闯北一番?”柴荣笑道。
柴宗训也只得摇摇头,装做无事的走出殿门,去交待儿子要做的事。
柴永岱到禁军驻地时,训练士卒的器械已经开始着手做了,现场除了崔瑛在那里捏着纸笔沙沙写字之外,就只有十几位工部的匠户们在兢兢业业地做活儿。
“崔盘算,我可逮着你了。”在崔瑛专心算器械承重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少年音在他身后响起。
“十六郎,好久不见,指尖长好了没有?”崔瑛转头一看,竟是神童试时与他学算盘的卫轩,想起在六安时柴永岱曾吐槽他的手指尖都要秃噜了,便打趣地问道。
“还不是你弄出来那个什么积分制,可坑死我们了。”卫轩气得捶了他一下,“这回可逮着人了,你得给我好好讲讲。”
“那有什么难的?你一会儿闲了,自己去找我就是了。”崔瑛简单的与他一叙别情,才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和齐国公殿下一起来、来的……”卫轩说着说着才发觉柴永岱根本就不在他旁边,顿时无措起来。
“教头,校场上有一位陌生的小公子在玩儿您刚建好的练兵器械。”值守校场一个士卒觑了个空子小声禀告。
“走吧。”崔瑛无奈地引着卫轩上小校场走去。
器械装了一半,崔瑛也没告诉士卒怎么用,但这并不影响小孩子把这里当作游乐场。在一群孩子中,崔瑛一下子就看到了穿着牙白色长衫的柴永岱,他兴高采烈得和那群孩子一起想方设法去充分利用那仅有的几个器械。
“德华,你来了?这些器械就是你和父亲说的那种吧?怎么感觉像玩具一样?这真的能起到练兵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