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时间里,池清画已经丝毫不把自己当客人的拆开了那个果篮,探手将其内放在显眼位置的一个苹果拿在了手上,抬头见到何术舒有些愣神的表情,他不由轻挑了下眉,“不可以吗?”
“呃……”虽然感觉现在这个发展有点奇怪,但何术舒也不是小气到连一个苹果也不给吃的人,而且他记得池清画确实很爱吃苹果,所以在池清画的问话下他点了点头,并且主动道:“我去帮你洗洗。”
但今天就是来搞事情的池清画并没有理会何术舒的话语,他一脸平静的将苹果放在了桌上,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放在了苹果旁道:“不用,削掉皮就好。”
何术舒瞪着那把完全陌生的水果刀,总算感觉到事情非常不对味,毕竟有谁到别人家去做客,还会自带水果刀的?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但是池清画的神色依然淡定无比,甚至于他将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又往对面挪了一些道:“我不吃带皮的,劳驾。”
何术舒死死的盯着对面那张漂亮的面孔,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已经转过了很多的念头,池清画这明晃晃的催促态度,明显非常反常,更别提这把水果刀还有那个苹果,都是他带来的,就好像带齐了道具,一定要他削似的。
可是池清画为什么要让他削苹果呢?
不可否认,在这一瞬间何术舒的脑海中出现了以前他坐在池清画的病床前,经常为之削苹果的一幕,甚至于他猛然生出了池清画此次前来,可能并不是为了池逸,而是为了他的念头。可是这没道理啊,会削苹果的人千千万万,怎么可能有人看看别人削苹果,就能分辨出这是谁,更别提他这次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就没有在池清画面前削过苹果,短短的两次见面,加起来也没说几句话,池清画怎么可能有那种猜测。
也许……这是清画的特殊癖好,嗯,带把水果刀防身什么的,毕竟清画长成那样,多一些防备总是好的。
就在何术舒盯着池清画,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个奇怪角落的时候,一直毫不退让的与何术舒对视的池清画其实也不轻松,直视着那双深邃沉静,仿若要将人灵魂吸进去的迷人双眼,想要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即使是这样,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也一直没有从男人身上离开。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匆匆一暼,今天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男人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共同点上。从走路的姿势到习惯性的小动作,从说话的语调到身上的细节……在他锲而不舍的观察下,他终于在男人身上发掘出了越来越多的熟悉之处。
那些熟悉到,简直让他想要落泪的小习惯。不论是思考时,习惯性的食指轻点,还是给人倒水时,永远不变的四十度水温,乃至于那在家中等放松场所时,习惯性挽上去一点的右手袖口……如此种种,都让他肯定了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那个原本他以为只是顾北达第二人格的男人,那个他倾心爱慕的人,以另一个面孔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问题他已经没有空间去思考,他现在脑海中最深刻的想法是,为什么不来找他?
为什么明明就在这样近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来找过他?
想到自己这三年来近乎绝望的等待,池清画的心脏就止不住蔓上了一丝窒息般的疼痛。
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在此前明明已经和他见过了,但是却没有和他相认?这些问题都不是明摆着的吗。那就是他在男人心里,远远没有他所希望的那么重要,甚至于不足以让男人为了他而打乱自己的生活,所以这三年来,才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他过,哪怕是匿名的。
池清画心里这样冰冷又冷静的分析着,但是与他心中的冰冷理智相对的,是他心脏处越来越剧烈的绞痛。疼,是真的很疼,清醒的认知到这个事实无异于拿刀子在一片一片的切割他的心脏,也许是疼痛过于剧烈,以至于他禁不住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心脏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