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官场的沈惠明通身的气度和以前求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更加沉稳,更加深厚,心思也更加的缜密。方睿轩觉得再过几年,再在官场上染上几分颜色,或许他也猜不出沈惠明的心思了。
不过,这样才是最好的。
既然要置身于这样的熔炉中,又怎么能奢望出淤泥而不染。没听红楼梦中有这样的一句诗嘛,过洁世同嫌。
要是沈惠明跟海瑞似的,方睿轩觉得自己都能愁死。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肯定是先被沙子淹没的。
明日要早起,他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这快马加鞭的赶路果然不是人干的活,他现在还腰酸背疼的,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当然方夫子有没有老,只有他知道。
但是第二天的面圣却是不轻松,尽管曹公公下午来接的,方睿轩却是一大早就起来沐浴更衣了。
进宫的路上,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威严的宫墙,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的宫室总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一种失去自由被囚禁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对强者的臣服好像在他的血液里沸腾。方睿轩觉得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都快弄得他有奴性了。
要说,他是个现代人,是不怕见皇帝的,皇帝出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也不可能多长些什么东西。他怕的是那些无理取闹的规矩。要是一个不小心,御前失仪,这条小命玩完了怎么办。
他还有老婆要养,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呢。
不过一想到他初次面圣,可能还比不上自己的大徒弟后。方睿轩就打点起精神了。
“草民方睿轩见过皇上。”被曹公公引进皇帝的书房后,方睿轩跪着对皇帝行礼道。
“平身。方举人好本事,一场春闱门下的两个学生考中了进士。”高高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例行夸赞了下方睿轩方便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皇上谬赞了,这都是探花郎和柳进士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草民不过带着他们入门。”方睿轩道,虽然他说的话是事实,也和其他人这么说过,但是大家都认为这是方睿轩的自谦,连坐在上首的那位也这么觉得。
“方举人不必如此谦虚,探花郎尽得方举人的真传,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皇帝夸赞了下沈惠明后,就开始入正题了,“我听闻这数字和表格是方举人独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