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桑榆默然。
“你还没开始当官,也是不知俸禄多少吧。”任范氏道。
任桑榆没有说话,只看着她。他是知道官员俸禄的,以他八品盐官来看,年俸是不超百两的。
“你一下子拿这么多些银子,不要说你祖父绝不会收,父亲母亲也是不会收的。”任范氏道,“也不用这五张,只一张便可以让你祖父罚你背家训了。”
“那桑榆出多少合适?”任桑榆问。
“你两位兄长出给任家每年不敢多于五十两,出到我们公中是一百两。”任范氏道。
任桑榆想起成亲时候,两位兄长还送来五百两红包呢。
任范氏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便道:“你成亲了,红包便是最后一次收,以后都是出红包的份。你祖父,父亲母亲与兄长是你至亲,成亲时出大一点,也是为了让你以后宽适一些。成家之后便是立业,好在你现下要上任做官,可靠那么点俸禄养家是不够的,今年你出五千,难不成明年还是由清溪掏出五千两来?”
任桑榆忏愧。若不是他得了授官,说不得还得一年年考学,没有收入便是靠这银子度日的。他道:“母亲,任家这么大开销怎么支撑的?”不怪他这么问,他可是知道的,任家并不经商。
“田地有收成,铺子的租金。每年开春,任家便会添置一些田地,代代相传。”任范氏道,“还有,传承。祖上的积淀,每一代的努力,才成就了任家。只要传承在,任家就一直会是世家。”
任桑榆点头表示明白。富裕的家族多的是,却不一定能成为世家,只有家学渊源,家教深严才能维持这世家的名头。所以,虞家想要改换门楣,若教习不严苛,别说世家不可能,就连个百年大族都无法形成。
“任家里做官的很多,散布在若弥各处,可从没有过作风不正的,那便是因为自小便身正。”任范氏道,“身正,才是兴家之本。以后你在外任职,务必记住这一点。”
“是,谢母亲教诲。”任桑榆真挚道。
虞清溪听得任桑榆传达的任范氏的话,便与他道歉,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在晚膳的时候,任桑榆和虞清溪对任范氏的话有了更多的理解。依旧是男女分席的,虞清溪并没有被安排在女眷里,而是安坐在任桑榆身边,这让他感觉十分舒心。
接风洗尘的宴席,菜式很家常,甚至没有一道奢侈名贵的菜肴,气氛却十分融洽。晚膳的菜量也是足够,又不会太多。用了晚膳,奴仆撤去碗碟,桌上不显半点脏渍。茶水上来,桌上的人没有离席,只捧了茶水说话。
“清溪,我喜欢这里,你呢?”任桑榆轻轻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