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还是那么看着他。
任桑榆看了一眼埋着头的春雨,只得道:“清溪,我选的兰草,味道很是清新,与牛乳的味道最是相配了。”
“我倒是很喜欢兰草的味道。”虞清溪略有惋惜道。
“那便你用兰草,我用牛乳香的罢。”任桑榆想了想道。
虞清溪看着他一笑,随后赶紧转身,对春雨道:“回吧,后头也快吃席了。”除夕这一日,奴仆也是有席面吃的,比以往的饭食好一些。一般都是分两席,春雨分得的是头席,吃好了再伺候主子,不会耽误事情。
春雨埋着头应,退后一段才转身离开。她心思,三少夫人也不是真要用兰草味的,三少爷竟然听不出来,还如此一本正经地答。她抿了抿嘴,嘴角却悄悄勾起。
任桑榆见虞清溪不似生气的样子,才牵了他的手走进去。宴席上免不了喝酒,大家也是知道任桑榆身子才好,倒是没有劝酒的。虞清溪只给他斟了一杯酒,敬长辈时可抿上一口。他虽然坐在男席,可到底是男妻,不宜出头,也只斟了一杯酒陪任桑榆。取热汤,布菜,虞清溪如往常一般做得很应手,任桑榆吃菜喝汤,不时与同桌说上两句,偶尔也夹上一筷子菜到清溪的碗碟里,尽显随意。
同桌的人看着他们互动,心里也是感慨,小两口瞧着感情甚好,这男妻虽不会有子嗣,可样样没得挑。任桑榆这小子是苦尽甘来!
宴席之后,桌上的残羹收去,奴仆们上了一道茶水,大家开始守岁。文官聚集,自然免不了品茶、下棋、诗词歌赋之类。任桑榆坐了没多久,眼睛就直往下耷拉。虞清溪看着他强撑眼皮的样子,垂眸勾唇,平常的这个点,桑榆早就睡了,今儿个因为祭祖和家宴才耽搁到这个时辰。
最终,任桑榆被家主及长辈送出去,一面还叮嘱虞清溪好生看着。
任桑榆不光穿了大氅,连面上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虞清溪生怕冷风袭了他惺忪的脸面。他想着长辈们的话,道:“好生看着甚?是怕我半道上睡过去?”
虞清溪闻言一笑,也不点明,只挽着他的手臂:“回吧。”下雪的冬夜很冷,大风衣吹,寒气袭到骨子里,两个人依靠在一起,倒是感觉暖和不少。
“我已经清醒了!”任桑榆表示自己不用扶。这么冷的风吹着,还能打盹就是神了,殊不知在虞清溪眼里,他早已成睡“神”了。
“可是我冷。”虞清溪斜斜抬头。
“早说!”任桑榆才反应过来,虞清溪不是在扶着他。他伸手回扣住清溪的臂弯,将两人扯得更紧一些。就这样,两人相互挽着回了院子。
春雨早就将炭盆烧得热热的,想来三少爷身子刚刚大好,应当不会太晚回来,就连热水都是一早就备好了的。她上前帮任桑榆脱下大氅,外头还飘着雪花,大氅的外面沾了雪花,到屋里便化成了水珠,只得搭到架子上烘着。
“三少爷,三少夫人,马上备水沐浴吗?”春雨问。